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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唯有程蕭白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等誰來陪他說說話解解悶。
姐姐與劍南的万俟公子奔回毒王谷取什麼草藥,少淵緊隨其後說是要去幫忙,一轉眼個把月過去了,兩個人均是連訊息都沒半點,也不知道是取到了還是沒取到。因自己突病的打擊,父親程顯功也臥病在床休養至今,苦了妻子云衣容身懷六甲還要上下照料,難得半日閒暇又要去城外的那棟朱閣送藥煎藥,這會兒剛回來便伏在他床邊沉沉睡去。
“雲姑娘?”程蕭白輕輕喚了一聲,翠綠的嬌小身軀毫無反應。
成親足有兩個月,他依舊如從前那般叫她“雲姑娘”,除了有個夫妻名分,其他與之前並無兩樣。然而只她陪在身邊程蕭白就滿足了,反倒為她如此勞累心痛不已。
儘管腹中孩子並不是他的,在外,別人仍被告知那是程家的第三代,風流的無塵公子親生骨肉,為的就是不讓她被人侮辱詆譭。
為了雲衣容,他不在乎瘋癲。
還不算靈便的身子從床上坐起,解下床頭掛著的柏紋鶴氅輕輕蓋在單薄的女子背上,卻不想這一下竟把人驚醒了。
“怎麼起來了?你的病還沒好乾淨,不該亂動的。”雲衣容急忙起身扶程蕭白半臥於床,細心掖好被腳又伸手去測他額頭的溫度,“万俟公子的藥果然靈驗,看氣色竟是好了大半。”
事實上早在幾天前程蕭白就可以下地走動了,只是他每到一處雲衣容必會緊隨其後加以照料,怕她累著,只好日日枯坐在床上熬時間。
“你身子不便就多休息休息,府裡那麼多小廝婢女又不是閒養的。”
“畢竟不是自家親人,少不得做事粗心大意,再說我也忙慣了,突然要安心坐下休息反倒不適應。”溫香軟語,氣若幽蘭,程蕭白一直沉醉在她小家碧玉的溫柔清雅中,縱是心下不忍依然遷就於她。
“謝謝你,雲姑娘。”
心裡忽然一酸,雲衣容半坐床邊,輕輕把頭靠在程蕭白肩頭:“是衣容對不起你,相公不該言謝。”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碰觸他,單純的程家小公子一時竟未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帶著安定的笑容撫上她脊背,好似巨大的付出只這一個淺擁便都彌補了。
兩聲清脆鳥鳴忽然嘹亮響起,打斷二人親暱的片刻,程蕭白沒好氣地咒了一句,頗有些失落地看翠色身影轉出屋外。
“我去看看爹爹,你多歇息。”
穿過迴廊,雲衣容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目光卻變得冷淡。
“出來吧,這裡沒外人。”
特別的鳥鳴聲意味著那人在召喚她,而他的召喚,往往代表某些黑暗陰謀的開始,也是她罪孽的加深。
身後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傳入耳中,回頭,那張看了幾遍就厭煩到死的臉如前幾次一樣,明顯帶著諷刺與鄙夷。
“好對兒恩愛夫妻,令人豔羨。”不待雲衣容還口,那人收了臉色正經起來,“韋墨焰收回了十二分會殺令,看樣子是打算放紅弦一條生路,若等她取回解藥救了程蕭白,我們的先機盡失。今夜我會帶人將他劫走,主人要你從旁配合,萬不能讓人識破我的身份。”
雲衣容胸口一陣起伏,她不想繼續傷害程蕭白,不願成為謀害夫君的禍水,是而當下便沉了臉色拒絕:“我不想再報復誰,從今往後別來找我。”
“這麼快就想撇清關係?”對方冷笑,語氣嘲諷毫不掩飾,“主人只需他作為質子並未打算滅口,但如果你不肯幫忙,我也只能告訴他實情後再動手。程夫人,內鬼之名,你還想揹負第二次嗎?”
紅雲散盡,細嫩臉頰驀地蒼白如紙。
程蕭白若知道一切糾葛都是她暗中作亂,還會對她如此和善嗎?
不可以,唯有他不能拋棄她,紅弦欠她那麼多,難道從她弟弟身上取回一些都不行?
她絕對無法承受失去唯一愛她之人的信任……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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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南天空依然陰霾,一路上沒有破月閣的阻攔,三人很快便抵達毒王谷取得藥草,然後依万俟皓月建議先行返回万俟府。
回去的路上意外地遇到兩個人,正是追尋而來的息少淵與蕭乾。
之前蕭乾在劍南調查万俟家血案多時,自然一眼便認出天縱奇智音容如仙的夜曇公子,而其他幾人也都或多或少有過接觸,交談起來並不生疏掩藏。
“蕭白的身體比往時好了許多,暫且不用擔心。蕭前輩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