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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撲滅即將引燃的炸藥,夏傾鸞猛地回頭向韋墨焰喊道。
那一刻她只想著讓他離開,不要受些許傷害。
以韋墨焰的功夫自是瞬間便躍上了山岸,然而前有攔截,後面距離山岸又太遠,夏傾鸞自己則來不及逃離,一聲驚天巨響後,紅色身影隨著炸得粉碎的石橋向下面深谷落去。
顛沛流離數年,殺戮半生,於江湖中留得弦殺之惡名,卻要在此終結了麼?
此世艱苦,往生倒不是壞事,只是舍不下一些東西罷了。朝著那片玄色最後立足的地方望去,本想再看他最後一眼,不想,空處無人。
手腕一緊被人拉住共同下墜,夏傾鸞心悸轉頭,忽地心碎欲裂。
他竟然,追她而來。
第三十六章 零落成泥碾作塵
七佛山山高谷深,若是從最高處掉下去絕無生路。
本來已經踏上了山岸,聽得巨響回頭,眼見夏傾鸞從炸碎的石橋上跌下,韋墨焰根本來不及考慮,幾乎是下意識地隨著那襲紅色身影跳入深谷。
他說過,此生決不許她離開,無論生死。
任她如何不相信,那些誓言沒有半句謊言,白首不離,生死相依,雖不同生,但必同死。
平生第一次那麼用力去牽一個人的手,細弱的骨節,冰冷的指尖,總感覺若鬆手便是今世今生別離永恆,讀不懂的心慌。曾以為世上沒什麼值得他珍視守護的人,後來才知,那是因為還未遇到,命中註定他也如常人一般要渡劫,且是渡一個比他更無情之人的情劫。
夏傾鸞,此世他已要陷入這個名字,在劫難逃。
手腕用力一拉,墨色身影終於貼上了急速下墜的飄渺紅紗,韋墨焰一手攬住夏傾鸞一手揚劍出鞘,鋒利的劍身插入石縫中。然而兩個人的重量畢竟太大,便是玄鐵打造的墨衡劍也扛不住如此力道,清脆一聲折為兩段,幸而石山上還有不少經年茂盛的植物,斷了的劍身一路受其阻攔竟極大減緩了下落的速度,爭取到更多時間。
那是韋家代代相傳的劍,他一直愛如珍寶。夏傾鸞心口一酸,忽然恨自己是個災星。他本不該出現在此地,不該遭遇如此險境,那麼墨衡劍也就不會折斷,如今欠他的竟是再也還不清了——想還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壁立萬仞的深谷中,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划著石壁向下落去,也不知何處才是谷底。
韋墨焰凝息四顧,這種時候瞬間便決定生死,耽誤不得。餘光飄向下面,幾道青藤順著峭壁凌空懸掛,不遠處一塊大石嶙峋突出,若角度得當應該可以安全踏上。
“抱緊我。”他低聲道。
夏傾鸞掛在他肩上,緊緊貼身攔腰。
握著劍的手已經被劇烈摩擦震得虎口開裂,盯準突出石臺的方位用力蹬向峭壁,韋墨焰抱著夏傾鸞斜斜落在了大石之上。
然而危險並沒有就此終結,剛剛起身,兩人腳下一陣顫動,看來這塊大石也並不是十分牢靠,眼看就要墜下去了。連氣都來不及緩一口,腳下用力一躍,韋墨焰再次抱著夏傾鸞向外掠去,這次的目標是懸於邊上的青藤。
畢竟是草草跳出,攜帶著巨大沖擊力的二人飛向石壁,相撞的剎那,夏傾鸞被安穩地護在懷中,眼看他用自己的背迎向石壁。
一陣巨大沖擊襲來,便是在韋墨焰懷裡也差點被震傷,不難想象,他承受的力量會有多大。夏傾鸞手疾眼快抓住青藤,雖然止不住下落的趨勢,但至少不會直接摔倒谷底粉身碎骨,兩人的性命多少算是保住了。
“下到……谷底……”
耳邊語氣異常虛弱。
他受傷了!
來不及多想,忍著手掌被青藤劃破產生的劇痛,夏傾鸞用盡全身力氣掌控著下落的速度和方向,終於許久之後踏上了地面。
谷底竟是一派花紅草綠,溪流潺潺,全不似高處的風冷天寒。
甫一落地,抱著她的手便垂下去,身前整個人也沒了聲息,夏傾鸞頭皮一麻,也跟著跪在地上。
滿手滿地的血。
觸目驚心。
喉嚨裡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生疼,想要喊他卻怎麼也呼不出聲音,只看地上的血泊漸漸擴散,向來平淡的那雙眼也一直不肯睜開,整個人,死了一般。
既然已經脫困為何還要來救她?明明他可以輕鬆地殺了那些人後轉身離去,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上蒼白沉默。
一統武林,稱霸江湖,破月閣的宏圖大業尚未完成,他卻要這樣離開她,獨自一個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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