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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無名小輩遵著法禮只能跪在頗有些潮溼泥濘的地方埋首恭拜。
武林與朝廷,很多時候是相互滲透的。
“起來吧。直接入閣,不必停留。”華貴寶轎在近百護衛緊守下徑自往朱閣正門抬去,轎中女子語氣平淡,皇族威嚴隱隱而洩。
兩年前她還是個莽撞少女時曾來過這裡,彼時馬車勁服,華麗浮誇,她還帶著精緻額飾手執軟鞭,只一眼便付了芳心與那淡漠的人中之龍。
而今人事皆變,那些熟悉的面孔已然不在,留下的卻也都變了許多,陌生至極,便是連她也從驕縱任性的失寵公主變成了深諳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術的深宮權者,再不復往昔自由無憂。
“韋盟主何在?”至門前跨出轎,身著硃紅長裳的年輕女子輕輕揮手命退隨從,順著閣中子弟所指方向步上樓梯,到了四層卻被攔住。
“安平公主稍候,我這就去通報閣主。”神色恭謹的年輕男人向旁側子弟使了個眼色,待兩人代替他守在樓梯前方才獨自轉身上樓。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啊,竟然還一個人躲在樓上嗎?蓮施搖了搖頭,轉身倚在扶欄之上,淡看閣前密集人群如若螻蟻。
韋墨焰,紫袖,紅弦,原本不該與她扯上任何關係的人因著程蕭白與小師父息少淵,竟成了她這一生風雲突變的重要因素,當日父皇薨天、六子奪位情勢危急,若不是聽從謀士建議向破月閣求助,現在她大概已經成了和親王妃,在遙遠的邊疆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息少淵說過,韋墨焰這人生性涼薄卻不喜(87book…提供下載)歡碌碌無為,許多事他不曾做,但如果這事對他有利,找上門的話他亦不會推辭。
確實,蓮施派人去請他救援時,身處武林至高之巔的破月閣閣主在第一時間給了她想要的輔力,不但讓她遠離被迫下嫁的宿命,更藉著聯姻一舉平定六位皇子勢力,成了這社稷江山的真正主人,而作為回報,為十多年前被滿門抄斬的蕭守秋蕭將軍平反,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安平公主請跟我來,閣主有請。”
在傳令男人的帶領下,蓮施一直走到頂層方才見到那襲遙遠而熟悉的身影。
“堂堂長公主見你還需要通報,你這武林盟主的面子真夠大的。”
“若非今日閒暇,只怕你還見不到。”大開的窗前,背對著的玄衣男子負手而立,仍是那般沉斂靜默,語氣淡然。
“你的婚事怎麼能少了他,只不過他還在睡著,也只能是我代行了。”似乎有些抱怨,平日的嚴肅忽地不見,已為人婦的蓮施嘆了口氣,“只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與你成親的人是誰,他好像把紅弦姑娘當成了唯一的女主。”
墨色衣袂被撩過的風蕩起一角,微微轉身,唇邊帶著笑意的側臉掩映在初起陽光下:“禹卿不會在意這些,況且我和傾鸞並未分開。”
這句話讓努力回憶昔日習慣的女子一愣,繼而湧上一絲悵然。
紅弦消失一年多了,可他言語中好像從沒放棄尋找的打算,而這場婚事也只不過是個短暫停留,在他心裡,唯一的妻子果然只有紅弦。
任別人如何評論,身心二嫁的她比誰都瞭解其中複雜心境。
“西域、漠北和南疆的邊陲我已經派人前往操持兵馬,你儘管鬧就是了,他醒著的話,一定也希望你能儘快找回紅弦姑娘。”蓮施嘆道,“不過能少惹些麻煩最好,畢竟我不是皇帝,後面虎視眈眈要捅我刀子的人多著呢,快要被你連累死了。”
過了許久,沉默的男子才又開口,卻只是簡單的敷衍。
“多謝。”
他的心早就不在這些俗事上,要不是為了大動干戈尋找紅弦減少阻力,他也不會開口要求她動用國兵準備穩定三地即將到來的混亂。
他落得一身輕鬆,倒是讓她焦頭爛額,中原百姓要是知道她下令駐兵西域、漠北和南疆只不過是為了幫他找一個人,怕是又有人說她窮兵黷武、不懂政事了。
兩人之間本就沒什麼話可說,站了片刻,蓮施失望地向門外走去。出了破月閣她又要變回玩弄手腕權術的長公主,弄權弄勢弄天下,隔人心誰也不識,只信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那人。
也許,她只能最後任性一次了。
“韋墨焰,我支援你——如果愛一個人,就算全天下都反對也要堅持走下去。”
她和他,不都是為誰覆了天下嗎?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如此美好的願望,只能用殺戮與毀滅來實現。
乘轎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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