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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覺得比自己生病更加難過。
“月哥哥。”
站在房前沒有敲門,而是輕聲叫了十多年前使用的稱呼,她想,既然一切都已經過去,為何不留下一些曾經的回憶作紀念?
無論何時,那個平和淡雅的男人都如同兄長一般給她直達心底的溫暖。
“鸞兒?”聽得腳步聲卻沒想到會是她,屋內万俟皓月忽地不知所措,起身時撞掉了書桌上的鎮紙發出巨大聲響。開啟門,兩張同樣蒼白的臉上四目相對,寧靜中彷彿穿越過漫長歲月回到從前,回到他總是溫黁而笑,她總是淚眼婆娑的親暱時光。
然而,定是回不到過去的。
“我聽閣主說你要封谷,可是真的?”夏傾鸞低下頭,刻意保持聲音平淡。
“只是不再出去而已。”微微側身把虛弱的女子讓進屋中,万俟皓月取出書櫃上所剩不多的莧凰草芽細緻沖泡,記得小時候她最喜(87book…提供下載)歡的便是這淡而微苦的味道。曬乾的草芽在沸水衝擊下翻滾不停,茗香隨著氤氳之氣四溢:“我答應過觥,你好了之後便不再踏出毒王谷半步,江湖世事從此與我無關。”
“觥?”被夢魘糾纏太久,夏傾鸞的記憶稍微有些遲鈍,想了半晌才明白是指那個麻木而沉默的黑衣少年,“怎麼不見他在谷中?
提壺的手忽而一顫,冒著熱氣的水倒在了茶杯之外,桌上形成透明的一汪茶香。
垂下衣袖,腕間冰冰涼涼的紅玉珠鏈沉寂無聲。
“他還沒有醒,大概,是在生我的氣吧。”微微苦笑淡薄冷清,眼中光芒暗去。
第三十四章 緣起緣滅緣終盡
山嵐迷暮,谷中升騰的水氣氤氳,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將墨色衣袂染滿潮溼。韋墨焰負手靜立,目光落在一叢深藍鳶尾花上。
万俟皓月終歸是他心裡的一塊陰影,夏傾鸞的過去他不知分毫,而那個男人卻一開口便是極為親暱的稱呼,從第一次在毒王谷外相見起,註定他們要成為對立。
只是,夏傾鸞把二人看得同等重要,若是真除了万俟皓月,只怕他會再一次失去她的信任,未免得不償失。
事實上韋墨焰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極端,然而痴愛成魔,能守她於身側再管不了許多,任是顛覆多少前塵過往亦在所不惜。這,是他凌駕於其他人的堅持與固執。
淺草花路盡頭,竹屋精舍,茗香隱隱,踏出門外的白紗抖落霜華,乾淨得如雪過無痕。
“我送你。”略顯單薄的身影隨手扯過門邊泛黃紙傘,撐開時夏傾鸞聽到竹木生澀摩擦的吱嘎聲。
這把傘,陪他有十多年了。
遲疑地看了一眼園外淡漠而立的男人,夏傾鸞點點頭沒有拒絕。她知道,這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從此浮生漫漫韶華匆匆,卻再也不會有人眸如星火,淡卻溫柔地叫她鸞兒,那些隨著時光風華流走的年年歲歲朝朝暮暮只屬於記憶裡永遠長不大的小丫頭,而不是現在徘徊人魔之間以殺戮為名招人嫌惡的紅弦。
人生來有眼,為的便是看這人世滄桑幾多荒涼,斗轉星移中物是人非,前塵湮滅。
“這場動盪陰謀中本不該有你,這樣你我還能如從前一般……”
“我從不後悔那日救你,即便因此失去一切。”接近那襲破世之玄衣時,万俟皓月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全不管那人是否會聽到,“鸞兒,這世上沒有誰對不起誰,也沒有誰負了誰,煙花暮雪,鸞鏡朱顏,感情一事本就如浮嵐流雲總無定數。我現在僅剩期盼就是姑蘇相公能儘快找到百骨醫仙,治好觥,其他,便是望他能待你不變,永如今日這般不棄相守——你若無事,我便心安了。”
若沒有那根紅弦的牽絆,終此一生,他不過是毒王谷內沉默寡言卻溫柔如水的夜曇公子而已。然而當那抹寂顏再次出現於眼前,註定了他此世要沉淪孽海,得不到,放手歸,自懷傷。
離別辭不適合他們,浪跡江湖,本就對離合聚散習以為常。
谷外已備好車馬,玄瞳鬼影侍立一旁,夏傾鸞不願被當做廢人攙著,執意要自己行走,而韋墨焰未加反駁,放開虛弱腰身轉而握住她冰冷手掌。
無路如何,她再不會離開這點必須保證。
雲萬層山千疊,路遙遙水迢迢,一別永遠。
“韋閣主。”走到馬車邊時,無雨而撐傘的清雅身影站在谷口遙遙可見。韋墨焰轉過身,並不帶任何表情,而那張精緻如雕流月之色的臉上同樣平靜:“莫疑莫負。”
從此惦念多年的人交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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