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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傾世笑容便足夠觥堅定保護他的理由。
“觥,你自由了,不必再為當初約定縛於我身邊。既已有違師命,我便去了這毒王徒弟之名,師父交與你的護衛責任也沒必要繼續履行。報仇並不是一件愉悅之事,何必沉迷其中?以你的功夫想在江湖中闖得一片天地並不難,若是不想報仇,尋一處寧靜村郭娶妻生子安享天倫,倒也可完滿此生。”
万俟皓月功夫淺薄又長年浸染毒物,這一年多都是靠著觥才能四處行走,而今,卻要攆其離去。
他以為,溫陌觥還活著嗎?站在他面前的是為了報仇才來到蘭陵的陰沉男人?自打入了毒王谷並被毒王駐顏於少年時代起,溫陌觥就已經拋棄了過往愛恨情仇,全心全意只想著作為觥的人生。
而觥的人生,是以他万俟皓月為全部的。
“想趕我走可以,在這裡刺上三百劍。”觥垂頭,拉著万俟皓月冰冷的手點在胸前,“我還未死就必定護你到海角天涯,這才是我此生活下去的意義,而非向任何人報仇。”
“你這是在加重我的罪。”
“逆天大罪又如何?反正活了死了都有我陪著你。”
恍然間眼前的人就只是個少年而已,豪情萬丈,執迷不悟,而不染凡俗的夜曇公子依舊清風疏朗、皓如明月,一笑間繁華落盡,浮生沉歇。
“若你為我而死,那麼黃泉路上,換我來為你開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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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一黑兩襲身影歸來時,紫袖立刻發現二人各自面色不善,其間冷漠疏離氣氛比起前兩日自南疆歸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韋墨焰的脾氣她清楚,越是讓他心煩的事情越不肯說出,不得已只好拖著病弱的身子趁夜去找紅弦。然而一向對她尊敬有加的紅弦這次也三箴其口,有關白天二人行蹤不提隻言片語,眉間冷意甚濃。
雖然可以想到事情與万俟皓月有關,但其中細節若不說明,便是紫袖也難斷是非,更別提解開其中心結使二人重修舊好。
“衣容妹妹可知今日閣主與紅弦姑娘去了何處?”雲衣容房內紫袖斂息而坐,不時幾聲輕咳,目光卻始終盯在雲衣容臉上。
“這我怎會知道,那些江湖上的事一向沒人說與我聽的。”借轉身倒茶的機會,雲衣容深深吐息。
紫袖也不逼問,溫和笑容中一絲銳利劃過:“聽人說前兩日妹妹私下找過閣主,可是在閣中生活不慣有什麼難處?”
“沒什麼,姐姐多心了,衣容只是想問問閣主最近身體狀況如何,並無其他。”雲衣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已經緊張得不行。
兩天前她揹著所有人去找韋墨焰,並旁敲側擊地提醒他可以用万俟皓月來考驗紅弦,她也在之前不露痕跡地讓紅弦認為,是否對万俟皓月出手便是判定韋墨焰真心的方法。
這兩人的性格看似極端卻相當容易摸透,都是固執且自尊心極高的,要為對方犧牲性命可以,若要打破各自原則便是難上加難了。雲衣容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骯髒之事,只不過是利用他們之間的猜忌與妒意安排一場好戲,如果成功了很有可能他們二人為万俟皓月反目,屆時紅弦最好的結局也是被趕出破月閣與他為敵;如果不成功,她也落不得任何埋怨,畢竟她只是“不經意”獻計獻策的人。
但云衣容沒料到紫袖竟會如此敏感,只那日與紅弦所說的一句話便讓她起了疑心。
“妹妹,江湖險惡不止於刀光劍影中,不想深受其害就必須潔身自好,莫要蹚了渾水去管別人的事,小心惹禍上身。須記得害人終害己。”話外音意味深長,雲衣容只能笑著裝作不懂。
紫袖淡淡告辭,轉身又到了韋墨焰房前。
房內沒有點燈,卻可聽得一聲聲杯盞撞擊脆響,顯然他又在喝酒。
“有什麼話不妨與她說開,夜曇公子這件事若是有人刻意栽贓,只怕不會就此罷休。另外——”猶豫片刻,紫袖還是開了口,“小心醫娘。”
也不知道房內的人是否有聽,見無人應答,堇色水衫默默離去。
而房中杯盞交鳴並未停歇,直到天明。
第二十六章 風花雪月蘭陵曲
入秋,靖國災厄漸定,大批流民進出蘭陵城,一度局勢混亂至極。
作為皇帝心腹的靖國少傅息少淵接到詔令,命其暫居蘭陵城協管民生,直至局勢徹底穩定。各門派聯盟被阻在雙天寨一帶不得南下,朝廷那邊又落了這般聖旨,息少淵樂得清閒,每日不是獨自泛舟湖上青笛悠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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