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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情願作相識如初
“傾鸞,跟我回去。”
不是命令,也不是乞求,好像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她本應這麼做。
被握住的手腕傳來他的溫度,夏傾鸞心口一陣撕裂絞痛,無力感擴散到全身。
拒絕他的要求是一件相當難做到的事,有多少人明知是深淵依然從容跳下,只因為被他的光芒所吸引,無力自拔。
飛蛾撲火的,也有她夏傾鸞一個。
就算早知會陷入一場永無止境的浩劫,跟隨在他身邊的決定卻從來沒有後悔過,為此奔波,受傷,甚至幾次差點連性命都搭進去,卻始終對他抱怨不起來。
那是一種毒,不會讓人即刻死亡,卻會侵佔一生的光陰歲月禁錮於某個人的影子中,再也逃不開。
她做了最後努力想要掙脫韋墨焰的手,可他又怎會輕易放開?也罷,倒不如說個清楚明白,免得自己被騙得失去一切還空抱幻想。
夏傾鸞轉過身,任由手腕握在他手中。
“韋墨焰,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是玄機的話,我勸你選擇放棄,我連玄機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把它交給你。同樣,我也不可能把它送給別人,所以你大可不必擔憂,沒人會跟你爭霸主之位。”
那樣疲憊的眼神讓他心痛,在她心中,自己永遠都是個予取予求,甚至連她都會利用的自私之人。她一定不會相信,別說是武林江湖,只要她開口就算是這條命,他也情願奉上。
“無論有沒有玄機,這天下終歸會是我的。”韋墨焰拉著夏傾鸞的手舉到她眼前,寂靜的雙瞳中純黑色深邃乾淨,最陰暗,又最光華無塵。
兩隻手腕交錯,她的左腕,他的右腕,一隻紅色鸞鳥,一隻黑色鳳凰。
鸞鳳和鳴,翱於九天,寓意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我要的,是你。”
風過處,喧囂戛然而止。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依舊在編織謊言嗎?還是說,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擁有一席之地?
夏傾鸞無從判斷,他的心一向掩埋很深,任誰都無法開啟走進,是真愛或者是騙局也只有他才明瞭。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哪怕一切都是假的,她已無法回頭。
那是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她愛他。
沒有繾綣的氛圍,也沒有轟轟烈烈的誓言,這只是場最樸素的告白,卻決定了她一生歸屬。
風聲嗚咽,夾著一絲雨腥張牙舞爪,油紙傘在風中輕搖,險些墜地。
這是万俟皓月最不想看到的場景,他唯一珍惜的女子寵溺在其他男人眼底,而自己,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做個局外人。
“怎麼?”觥扶住万俟皓月,那張俊美蒼白的面龐晃過一絲病容,腳步亦有些不穩。
常年與毒為伍,經常不小心染毒或者故意染毒,他的身體一直不算健康。
這樣的女人竟值得兩大公子勞心傷神,世道真是毀了。
“剛才多有冒犯,韋閣主見諒。既然人已經歸還,還請諸位儘早離開劍南,別擾了這片清淨之地。”觥平定心氣收斂殺意,從万俟皓月手中接過油紙傘撐在頭頂,硬是把他往谷裡拖去:“走吧,她不值得你牽掛。”
“觥,放手……”
万俟皓月有些光火,只是禁不住觥的蠻力拉扯踉蹌數步。
“還在這裡幹什麼,自找沒趣嗎?她不過是把你當做遮風擋雨的避難之地而已,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來!”
“觥!”万俟皓月少見地發了脾氣,平日沉默寡言的觥不知怎麼,好像要把所有的話都在今天說完一樣,也許是面對仇人再怎麼忍耐也無法平靜吧。
“鸞兒,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不後悔就好。”面對夏傾鸞他依舊溫柔。
一邊是溫暖的故人和安逸的生活,一邊是強悍的霸者但絕不平坦的修羅之道,對夏傾鸞來說,兩邊都充滿了誘惑。
確切地說万俟皓月與毒王谷的寧靜是她最需要的,滄海奔流中黑暗的日子她過夠了,厭惡到想毀掉一切。可是,肩上的血海深仇逼著她不得不選擇後者,火光中孃親悽美絕望的笑容,大當家冰冷殘缺的屍體,寄人籬下與弟弟改了姓氏不能團聚的悲涼……
是啊,明明在泥坑中爬行時發過誓,要殺盡所有仇人,不惜一切代價,現在不過被誤解被冤枉而已,這都忍受不了那還談什麼報仇?
她的感情絕對不可以比報仇更重要。
“我跟你回去。”
韋墨焰鬆了口氣,至少這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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