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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父王給自己找了只竹籠,只可惜養了沒幾天便不見了蹤影。可是這跟陌塵有什麼關係?舒渡不解地注視著王爺家謀士。後者微微一笑,面容突然猙獰起來,光影變幻,森森陰風呼嘯而過。
蕭青言一驚,他只看見舒渡神情不對,在椅子上恍恍惚惚如溺水的魚。而陌塵笑得詭異陰森,這讓他不由自主想要握住腰間佩劍,只是手指微動,最終還是按耐下去。
舒渡已經不知身在何處,血紅霞光照耀著他迷茫的淺瞳,折射出的虹光裡黑夜潑墨般襲來。迅速地叫他驚愕。
一條昏暗的小道出現在他眼前,道邊種著歪歪斜斜的老柳樹,掛著盞紅燈籠。一輛馬車匆忙駛來,停靠在道路盡頭的屋簷下。一位衣飾華美的婦人下車,血紅的燈光映亮她憂愁的眉宇。她敲開那扇木門,小心翼翼地走進去。隨後片刻又倉皇而出,她在婢女的攙扶下以狼狽的姿勢上了馬車,慌亂間險些將手裡的木匣甩落在地。
而當婦人的馬車剛剛離開不遠,就有一隊士兵紛湧而至,撞開木門闖了進去。
舒渡置身事外,他只是個看客,他的雙眼可以穿越層層迷牆,化作婦人馬車身旁的一縷疾風。所有畫面就像皮影戲般一幕幕在眼前展現,謝幕。他看著那華衣婦人如何躲避士兵的追查,如何跌跌撞撞地潛進宮中,如何趕在父王進門前一刻躺到床上裝睡。
那正是自己的孃親。
待到父王離去,她開啟木匣,在燈火下注視著鮮花酒杯,那柔情蜜意的神色讓舒渡渾身一冷,猶如墜入千年冰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看,不想知道。偏偏不斷回放,那些畫面裡一個個如三月鳶尾花般得女人黯然隕落,鮮花盛開的酒杯捻轉徘徊,在夜夜歡歌中怒放。
而在這一切中,舒渡看見自己的孃親每次將鮮花酒杯收回時露出眷戀,愧疚和美好的神情。他甚至看見父王站在屋廊外的陰影裡遙望著孃親。那些飛逝而過的歲月就這樣凝固在繁華笙歌,夜雨星霄之間,匆匆的鑄成一抹哀傷,一抹憤恨。
“不!”舒渡驚叫著,他頹然地跪倒在地上,望著眼前模糊的景象突然淚如雨下。他害怕面對,怕知道真相。
陌塵悠然地走過他身邊,彈彈袖口上的灰塵,輕笑:“你的父王還是愛你母親的,從她進宮第一天起。不過你母親的心思卻不在這裡。她為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而屢屢陷害妃嬪,皇上心知肚明卻聽之任之,不過,我聽說,你母親這一生好像都沒跟你父王圓房,太子殿下,你又是從哪來的呢?”最後一句,陌塵俯下身子貼著舒渡的耳畔輕聲說。
“不可能,不可能!……”舒渡瞪著淺褐色的眼瞳,瞳仁深處對映出陌塵鬼魅的笑容。
一冊冊泛黃的紙頁在眼前飄飛,空隙間傳來陌塵淡淡的聲音:“這是宮中敬事房的記載,可有你孃親的名字?”
就像猛然間被蝮蛇蟄咬一般,舒渡渾身一抽搐,慌亂地摸索著那些似乎永遠落不完的紙頁。那些彎曲的筆墨在眼前變幻扭曲,蟲蟻般攀爬捉弄著舒渡。他看不到自己孃親的名字,不管怎麼翻找,不管如何仔細,都沒有。就連一絲絲痕跡也沒有。
他是不存在的。
第七章 綠榴情深
他從懂事起就生活在小小宅院裡,由僕役跟婢女照料。不管是孃親還是父王都只是匆匆見面又匆匆離開。他以為是因為自己幼時身體柔弱,以為是自己功課不努力。所以他拼命鍛鍊自己,先生布置的作業從來都是最先完成。他這樣努力,這樣渴望被認同,原來不過都是一場空幻!
他原本根本不是父王的孩子!
“……太子,太子殿下?殿下!”一陣陣急促的呼喊讓舒渡猛然驚醒,眼前景象嗖地一聲煙消雲散。自己仍然坐在賞花亭裡,亭外香風陣陣,碧水盪漾。他有些怔愣地左右環顧,呼吸還帶著急促的聲音證明著方才夢幻般得經歷。
“殿下你怎麼了?”蕭青言關切道。
“剛才有……難道我醉了?”
“殿下怕是喝醉了做噩夢了吧?”陌塵一旁也是滿臉關心。舒渡卻是一驚,恍惚間似乎剛才見過什麼可怕的光景跟這個人有關,只是仔細梭巡又是霧裡看花茫然無措。
“大概是醉了吧。”他擦擦額頭,滲出的薄汗將袖口浸溼。也唯有這一個理由能解釋方才如墜幻境般得的經歷。
蕭青言盯著陌塵看,神色沉默什麼也沒說。而後者仍然笑眯眯地斟酒佈菜,好半天才說出此行目的:“雖然殿下身為貴胄見多了珍奇異寶,不過讓殿下空手而歸實在有失禮節,就由它代替鮮花酒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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