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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把怨氣放到我頭上呢，你該費力殺的人……是天昊啊……”

夢瑤向楊戩走近一步，一口氣噴在楊戩臉上：“你本來可以救出你孃的不是麼，若不是在你劈山救母的路上碰到了這個小丫頭耽誤了時間，大概你娘……已經和你團聚了……”

楊戩的動作完全滯住，瑤姬無疑是他身上的唯一死穴。

“可是……你本來是要想辦法替她復活的，若不是這個小丫頭，你娘又怎會神形俱滅？”夢瑤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是在進行著最後的誘導，“而你，卻將她視為摯愛麼？”

“楊戩！”

柳鈴在一旁喚他，但楊戩卻閉著雙眼，似是被夢瑤帶到了一個深沉的夢境。

“本來我可控制不了他吶。”夢瑤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挑釁地對著柳鈴，“可是他實在太在乎瑤姬，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你在他的心裡，真是如同九牛一毛啊……”

柳鈴不去理睬她的諷刺，繼續叫喚楊戩。

“就算叫破嗓子又有什麼用呢？沒有我的法印，他暫時是醒不來了。”夢瑤瞬間又化出一對短刀來，“所以少宮主，你還是乖乖奔赴黃泉吧，憑你的道行，根本贏不了我。”

柳鈴咬唇，身後似是出現風的聲音，夢瑤挑眉輕笑，柳鈴卻猛然轉身，把整個後背都交給了夢瑤。夢瑤一怔，出手卻是慢了一拍，只聽“噗”一聲，利刃插入身體的聲音，數顆血珠飛過眼前，柳鈴不知何時竄到了楊戩身後。

“你？！”難以抑制的驚訝，夢瑤瞪大了雙眼指向柳鈴。

輪迴　（2）

“申公豹……”柳鈴喘息著拔出申公豹送入自己胸膛的利爪，傷口中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右手，“趁人之危……太卑鄙了……”

申公豹呆若木雞地站在柳鈴對面，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血人。

不……他原本不是這樣想的……

他原本是想趁楊戩被夢瑤制住的當口先解決了楊戩，回頭再替柳鈴殺死夢瑤，他怎麼會想到柳鈴會突然間感覺到他的存在，在利爪即將插入楊戩後背的一瞬，她生生替他承受了所有的攻擊？

申公豹的臉上全是柳鈴的血，他看見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小曼！”申公豹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別怕，我會替你治好的，你不會死！”

“別碰我！”柳鈴用盡全力雙手一揮，在兩人面前凝起一堵綠牆，“我原本還對你心懷愧疚……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話只說到這裡，她卻僅剩下喘息的力氣。

楊戩被她最後的怨怒驚醒，神智恢復的一瞬看見的就是對峙的柳鈴和申公豹，還有手持雙刀正欲行刺的夢瑤。黃衣猛然鼓舞，楊戩的臉色全然陰沉，一刀直接送入目瞪口呆的夢瑤的胸口，隨手一絞，徹底毀壞了她的心臟，隨後一腳將她踹落雲端。

“柳鈴！”

楊戩顧不上申公豹，想攬住柳鈴的腰，但是她迅速透明的身子竟從自己手間滑落。

“我……要死了吶……”柳鈴虛弱地躺在雲上，她的綠牆也逐漸衰弱，“楊戩……不要和申公豹有正面衝突……你……鬥不過他……”

花葉飄零，在柳鈴慢慢消失的身子上竟長出了紫色的曼珠沙華。

可是奇異的，在透明的身子中又引出了大量的鮮血，在雲端凝結成一片妖異的血紅。紫色的彼岸花迅速枯萎，血紅的曼珠沙華不斷地氾濫。

“你這是……”楊戩不解。

“快回玉泉山，這能暫時阻住申公豹……”

她剛才凝結的綠藤在這時崩塌，只剩下那片血紅的曼珠沙華纏住了申公豹的腳踝。

“你看……我才不是這麼一無是處。”半透明的柳鈴又咳出口血來，嘴角帶著些遺憾，“只可惜，這麼多的血，怕是……不能進入輪迴……”

“什麼？”楊戩一驚，目光已然盯上那迅速蔓延的大片血紅。

“你阻止不了的，不要看了……”柳鈴輕嘆一聲，手中又捏出一個法印，“我還是擔心你不肯回去……”

大片的曼珠沙華鋪天蓋地朝楊戩湧去，楊戩眼前一黑，慌亂之中似是握到了什麼。

然後柳鈴最後的話語一直在耳邊迴響：“這債終於還清了……”

輪迴　（3）

楊戩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已然在玉泉山上，身邊靜靜地躺著一株血紅的曼珠沙華。他記得在那片血紅湧來前的一剎，他親眼看見了柳鈴的消失，最終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