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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錦秀心道，丫頭不要怪我，這也是為你好，就像你上次引我選爬樹這種出逃路線一樣，我們就算扯平了吧。

“我那朋友被一種有毒的蟲子叮咬了，最快七天，最慢十四天就會死了。”

“什麼蟲子這麼厲害？那還有多少天？”錦秀的心裡一緊。

“叫蜱蟲，俗稱草爬子。沒有幾天了”小素凝眸遠望，看著寂寥的夜空輕聲回答。

“你們在幹什麼？”樹下傳來熟悉的聲音，小素的心門好似突地開啟，裡面豁然開朗，旋即又生出些許怒氣，這一天都不見人影，也不知到哪裡鬼混到現在。

“下去吧。”錦秀輕盈地跳下去，寬大的深衣迎風飄舉，好似仙女下得凡塵，穩穩地落在地上。

小素往下一看，心突突地猛跳幾下，這麼高，自己可沒她那功夫，能夠這麼優美的落地，這次也不會再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了，上次那墊背的人正仰著頭看似想看自己的笑話呢。該怎麼辦啊，難道要在他面前狼狽地抱著樹杆滑下去……

正苦惱著，面前一暗，小蠻腰已被堅實有力的胳膊攬住，身子突地往下墜，小素慌忙用胳膊圈住王離的脖頸，閉上眼睛，等耳邊的風聲止住了才睜開。

“也不說一聲，嚇死我了。”軟糯的聲音嬌嗔道，如蜜糖般甜膩，像鶯兒般婉轉，打著圈旋入王離的心裡。他的眼眸又變得分外深邃，深潭裡溢滿了憐愛。

“我先回去睡了”錦秀見王離痴痴地望著小素，遲遲地不肯放下她，又加了一句：“我今晚想自個兒睡，小少爺還是另外給小素安排一間房吧。”

“哪能這樣！快放下我，錦秀等等我。”這裡是哪裡！這麼多下人看著呢！小素急急掙扎著要下來。

“嗯，那好吧。”王離心下狂喜，心懷感激地應道他將小素輕輕地放下了，掩在闊袖裡的手還是緊緊握住了軟滑的小手。

“昨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帶你去吧。”王離不由分說，心花怒放地拖著小素往前走。

“你快放開！會被人看到的——好了，快放手，我自己跟著走。”

……

王離引著小素到了一個小巧的院落，這個院子與他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裡面還種著幾株修挺的翠竹，感覺很是親切，就像當年晟日宮裡那般……

王離舉著燈盞，二人進了房裡。

昏暗的燈火下，古色古韻的繡屏首先映入小素的眼簾：漫天飛舞的落英，凌波微步翩然獨舞的落shen，連那旋起的花瓣都無二般……

“這是何時弄的？”軟糯的聲音有些發顫，即便是如豆的燈火只照得到很小的範圍，小素也能清楚的知道房裡每一個物件的位置。

背後一暖，渾濁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低喃：“從開始修建這座宅院時就有了，空了有三年了，今個兒它的主人終於回來了。”

熟悉的空間，熟悉的溫暖，好像從未隨著歲月流逝，從未離開過……

眼前變得更加模糊，她深吸一口氣，讓眼淚不要落下來。原來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這裡等她……

任憑如何努力，溫熱的液體還是從眼角滑落，身體也因為抽泣而抖動起來……

王離將她轉過來，捧起嬌柔的小臉，為她吻去淚痕……

“阿離——”

“嗯”

“阿離——我們下輩子一刻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小素止住哭聲，噙著淚水，仰起臉，語氣鄭重。

王離深情凝眸，摘去她髮髻上的簪翠，黑亮的秀髮如瀑般傾下，他愛憐的撫著這絲綢般的柔滑

“不單是下輩子，從今往後有素兒的地方就有阿離，上天入地，生生世世——都不再分開！”王離眼神堅定，黑瞳裡閃耀著熠熠星芒。

“還是算了，你走吧，我要睡了。”小素一臉黯然，語氣陡然轉冷，說完輕推開一臉茫然的王離，轉身向榻上走去。

王離的心縮成了一團，衝著小素的背影說道：“無論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的。若是你走掉了，我也會去找你的。那你睡吧，看你睡著了我就走”王離跟上小素。

小素突地轉身，又撞入王離懷裡，她拉起他的領襟像只純種的獵犬猛嗅著待檢的包裹，方才精神有些恍惚，沒有注意聞。還好，這身上有些酒香肉香，還有些汗味……沒有粉香。

小素滿意的仰起頭，脫口而出“去了哪裡？怎麼沒去寶釵樓啊？”

王離咧開嘴角，親暱地在嘴唇上輕啄了一下“再不去了，不是說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