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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簡直可以用度秒如年來形容,廢墟中的空氣越來越渾濁,而濃郁的血腥味則漸漸的滿溢開來。當時在知味軒用膳的人大約也有二三十人,不知道這些人是否也被壓在這瓦礫之中。是如同他們這樣等待著救援?還是已然命喪黃泉?
即便洛瀾拼命的想過渡一些溫暖給他,可惜她自己的情況也並不樂觀,飢餓與恐懼讓她也已四肢發冷。
洛瀾知道,此刻除了等待與擁抱,她什麼都做不了。於是便又一遍一遍的唱著歌,她向來喜歡齊秦的歌曲,幾乎將他的經典曲目都唱了個遍。
時間漫長的彷彿過了大半個世紀,懷中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阿軒,你醒了?”此時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洛瀾避開他背上的傷口,緊緊攬住他的脖子。
“咳咳咳。”晉軒聲音雖然依舊低弱,但語氣卻帶著一絲調侃,“你唱歌那麼難聽,我想不醒都難啊。”
洛瀾已經不想去追究此刻他的小小嘲諷,只是不斷低喃著:“阿軒,你答應我,不要死,一定要撐下去,我們一定會得救的。”
空氣中靜默了半晌,許久之後才聽到晉軒低沉的回答:“好,我答應你,我不死。”
洛瀾欣然一笑,雖然如今所處的環境,是生是死,已經不是可以由晉軒所能控制的了,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樣說,便覺得心裡踏實。彷彿他與身俱來就擁有讓人信服的掌控力。
迷林深處
夕陽西下,傾城一襲白衣站在溪邊,手中捧著一隻瓷白色的壎,放在唇畔輕輕吹誦著,沙沉渾厚的壎聲伴隨著斜陽與冷風,更顯得孤寂蕭索。
這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寧,好像要失去什麼最重要的東西似的,甚至可以說是一些莫名的惶恐。
“淳于大哥,該用膳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傾城頓了頓,放下手中的壎,瓷白的質地與他手指的白皙修長幾乎融為一體。這隻壎正是洛瀾最後一次到迷林時帶來的,其實她那日所帶東西非常多,也非常周到。
小到烹飪作料,大到棉被冬衣。幾乎將一般家庭所能用到的物件都備上了一套,但他獨獨偏愛這隻壎,終日裡放在手中把玩。
“今天阿虎逮到兩隻野兔,我一個醃著,一個紅燜,你嚐嚐看,味道可好?”女子殷勤的擺放著碗筷,原來竟是被藍家趕出府的小蝶。
“天涼了,這些事以後讓我來做。”傾城回應溫柔的淺笑,並夾了一塊兔腿放在小蝶的碗中,“你該多吃些。”
“謝謝淳于大哥。”小蝶含著淡淡的嬌羞。
命運對她來說,彷彿始終在開著玩笑。在她人生最潦倒之際,在河畔遇到了玉樹臨風的藍少謙,隨後被接入將軍府,幾乎專寵了整整半年,而之後的兩年,藍少謙雖然並不是獨寵她一人,但至少她還是他心中最在乎的那一個。
然而沒想到在老將軍生辰那日,僅僅因為洛五小姐的一句話,竟然就無情的將她逐出府去,全然不顧兩年多的感情,她當時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但心中仍有小小的希冀,哪怕少謙願意出來為她辯駁一句,那即便被驅逐,她也心甘情願。可是……他卻在她最需要援助的時候,沒有一句話,一個動作。
當她揣著包裹,被幾個隨從押往後門的時候,一時間竟不知道天大地大,何處才是容身之處。當時甚至有一個念頭,恨不能就這樣離開這無情的人世間。
可是,當她孤零零的走出長長的小巷,卻看見皎潔的月光下,一個男子清瘦的身影,在月暈的籠罩下,染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他容貌秀絕,清澈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如踏月而來的神祗,翩然走到她的面前,緩緩伸出手,他只說:“跟我走吧。”
她這一生都沒有見過如此秀絕高雅的男子,這一刻,他就像是救世主。
小蝶如鬼使神差一般,似乎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將自己冰冷的手放入他的掌中。隨著他一起來到了與世隔絕卻又山明水秀的迷林深處。
她在心中祈求著菩薩,倘若此生只能允她一個心願,那她希望可以永遠就這樣過下去,不要改變。
晚膳過後,小蝶在院中煮茶,天色漸暗,但屋前掛著的兩盞燈籠,依舊可以清晰的映照周圍。她怔怔望著傾城絕世清美的側顏。
而傾城則依舊吹著壎,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洛瀾曾用口琴吹過的那一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是想渲染什麼,更不是想宣洩什麼,只是……感覺不對。
小蝶手腕上的胎記,與蝶衣的有六七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