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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南方的小縣城裡。
六年前的一個夜晚,母親讓大哥,二哥還有我在一起抓鬮,說誰抓中寫有“讀”的字條就讓誰去唸書。結果二哥抓中了,於是二哥就被母親送到長沙的那所大學裡去了,而我和大哥就只有在這個小縣城裡幹活——在工地上幫人扛水泥,一天20元人民幣的工錢。
母親時常問我和大哥:媽不讓你們去唸大學,你們怪不怪媽?
大哥總是沉默的搖搖頭,說:不怪,因為我們的命都是自己抓出來的。
其實我知道,母親根本就供不起我和大哥去唸書,而我和大哥從小就沒有唸書的天分,所以不念書對我們這種下崗家庭反而有好處,可以節省一大筆開支。
於是,我每天就和大哥去縣城裡的工地上攬活兒,每天我們都各自給母親5元錢,讓她存著,每個月給在唸大學的二哥寄去,作為二哥的生活費,剩下的15元,是我和大哥每天的飯錢,煙錢,偶爾工頭高興會給我們發30元,而那10元錢我和大哥就會買點酒,或者是找個破網咖去美美的打幾盤CS。
說到CS,那是我唯一的樂趣,確實很好玩,我很喜歡玩。但每次我和大哥只玩一個小時就不玩了,大哥說我們要把錢存著,留著讓二哥唸書。
二哥是我們全家人的希望,聽母親說,自從父親車禍去世後,我們全家都盼著二哥努力唸書,以後唸完書就把我和大哥接到城裡去過好日子,所以我以前最大的夢想就是二哥早日唸完書。
二哥確實沒有辜負我們全家的希望,他從小成績就很優異,而且勤奮好學,家裡大大小小的獎狀全都是他一個人的,而這也是我和大哥更加努力幹活的動力,我們都盼著二哥早些把大學唸完,來接我們去過好日子。
但是,五年前的今天。
母親那天廠裡回來後就死了。
聽大哥說,母親是被氣死的。
那天,廠裡把母親開除了,說是還要沒收我們家的宿舍,原因是母親年紀大了,縫起衣服來手腳太慢,當時廠裡要下崗一批工人,而母親就在其中之列,按國家政策,我們家可以得到一筆買斷工齡的錢,那筆錢本來是母親打算準備給二哥作學費用的,結果廠長說什麼就是不給,還要讓我們搬出宿舍,說職工樓本來就是廠裡的,現在母親不是廠裡的工人了,就應該搬出去。
母親是個老實人,在工廠裡幹了20多年的活,從來不會與人紅臉,爭吵了兩句,竟被廠長颳了兩記耳光,她一氣之下回來就躺著,想到二哥以後的學費再無著落,全家的希望也沒了,她竟然這樣被氣死了。
處理完母親的後事,大哥就去找廠長評理。
那天,大哥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回來後大哥就一直鐵青著臉,他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看樣子是被人揍得不輕。
半夜,我看見大哥喝了很多酒,兩眼血紅。過了很久,他才對我說:你就在家裡待著,哪也不要去。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皺皺巴巴的錢交給我,說這是他給二哥準備的學費,讓我以後去長沙交給二哥。說完,我看見大哥拿著一把砍柴的柺子刀出去了,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第二天,派出所的人就把我帶走了。
帶頭的警官對我說:你大哥涉嫌故意殺人罪,估計要被判死刑。
直到法院判決下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大哥那夜把廠長一家大小全都殺了,殺了之後他就去投案自首了,但他還是被法院判了死刑。
大哥被執行槍決的前一天夜裡,我去看他。
大哥很堅強,沒有掉一滴眼淚,只是比平時更沉默了,他告訴我:我並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是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把我從街邊揀回來的,以後我把錢交給二哥以後,就隨便我去哪兒,想做什麼做什麼?
“人要自自在在的活著!”這是大哥送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我一直牢記在心。
離開小縣城後,我乘長途汽車來到了長沙。
按照大哥給我的地址,我終於找到了長沙電力學院,也找到了二哥。
二哥消瘦了很多,我不敢告訴他母親與大哥的訊息。
我只告訴他:二哥,大哥與媽媽都去深圳打工了,以後每個月我會給你帶生活費來的。
二哥看著我,堅定的說:三弟,以後我升官發財了,一定帶你去過好日子。
我用力點點頭。
我在長沙的一個工地找個份差事——仍然是天天扛沙袋,扛箱子。
雖然很累,但想了想二哥,想了想爸爸媽媽,還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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