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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驚,妻妾如天地,這不遵正妻之命的罪名可不小,忙拉住許嬤嬤,陪著笑道:“嬤嬤誤會了,妾婢怎敢不遵夫人之命?這就去靜月庵叩拜神明,還請嬤嬤在夫人面前美言幾句。”說著,從自己腕上褪了一隻青玉鐲子,順勢給許嬤嬤戴上。
許嬤嬤瞥了眼鐲子的成色,這才露出點兒笑容,“如此甚好。我還要回府交差,這便走了。”
溫氏有禮地福了福:“嬤嬤慢走。”
鬱心蘭微蹙了蹙眉,孃親過於逆來順受了,將來定會被夫人壓制得厲害,不單是她自己受苦,還會拖累了我和弟弟。於是,待許嬤嬤乘車離開,她便柔聲進言道:“孃親,太晚了入府可不方便,父親不是也交待我們晌午前入府嗎?依我看,我們在此擺個香案焚香告祝神明吧,這樣父親母親的吩咐都能顧全。李叔是個厚道的人,必不會嚼舌。”
溫氏搖了搖頭,“不行,夫人恩典,同意接我們母子進京,我們若是對她的命令陽奉陰違,日後如何相處?”溫氏倒不在乎自己如何,今日之事她若不按了夫人的意思去做,免不了該被夫人記恨上的,到時候苦的怕是她的這雙兒女。
鬱心蘭勸了幾句勸不住,只得叮囑李福全交待隨行的車伕,先送輜重車回府,也順便給老爺報個信兒。
於是一行人又忙忙地直奔白雲山,在靜月庵叩拜了神明,才再度上路,終於趕在太陽落山之前,進了京城。
李福全趕著馬車來到鬱府西側門,應門的小廝何喜趕忙迎上前,壓低聲音道:“李叔,許嬤嬤回府的時候說了,夫人交待的,這一位,走西角門進府。”
李福全的小眯縫眼頓時睜大,自古這納妾,姨奶奶走側門入府,侍妾、姬伎這類才走角門。老爺差使他接人時,明明說是“溫姨奶奶”,怎麼夫人不承認?
只不過,他一介車伕哪敢多舌,只能在心中替這位溫良淳厚的溫姨奶奶抱個屈。
鬱心蘭在車內聽得真切,心微微沉了下去,不復之前的輕鬆,這會兒再看孃親的臉色顯出幾分憂鬱,但有些明白孃親之前為何會如此擔憂,原來她們這幾人真的是不受待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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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府佔地大約二十餘畝,佈局簡約而不失優雅,亭臺樓閣竹林曲徑一應俱全,溫氏娘仨和張嬸、錦兒五人跟在陳厚家的身後,走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全黑了,才來到主院正堂外。
主院裡,只有正堂門口侍立著一名俏麗的小丫頭,陳厚家的讓溫氏等人候在階下的青石甬道處,自己到門口跟小丫頭嘀咕了幾句,小丫頭一閃身入了屋。
陳厚家的便下了臺階,向溫氏道:“碧玉去稟報了,一會子會有人通傳,我還有差事,須得忙活去了。”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時間,院子裡靜悄悄、黑濛濛的,只有溫氏主僕五人被燈籠拉長的身影和輕淺的呼吸聲。
這時才二月中旬,白日裡春光明媚,夜晚卻陰寒入骨。幾人筆直如松地站著,連個手爐都沒有,很快就覺得指尖冰涼。
等了半個小時不見人來招呼,鬱心蘭便在中心嘆道,夫人下馬威立得好,不單讓她們娘仨走斷雙腳,還要站斷雙腿。夫人這般舉動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是早使人給父親報了訊兒的,為何不見人影?難道不在府中?
她瞥了一眼小臉疲憊的鬱心蘭,暗忖,弟弟才十歲,可折騰不得。
就在鬱心蘭打算裝暈的時候,一名十七八歲、身穿石青色暗紋錦緞棉襖的體面丫頭挑起了門簾,笑眯眯地請幾人入屋。
鬱心蘭低眉順目地跟在孃親身後,藉著額前流海的遮掩打量主座上的鬱氏夫婦。
鬱老爺五官俊逸,白麵有須,儒雅非凡,雖然身著家服,卻難掩成熟男性的魅力,讓鬱心蘭很是驚豔了一把,爹爹竟是極品中年帥哥;王氏美豔高貴、保養得宜,只是眼神過於冷冽,看起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王氏的下首坐著兩名少女,想是王氏所出的兩位嫡小姐,年長些的柔美文靜很是漂亮,應是三小姐鬱玫,年幼些的俏麗嬌憨,應是四小姐鬱琳。
鬱老爺見到溫氏母子,面色一喜,熱絡地道:“婉兒,你們總算來了,快坐,快坐!讓你們受……寒了,都怪碧玉這丫頭沒個眼力勁兒,見我們在用飯,居然不上來稟報。”說著指了指跪在一旁的碧玉。碧玉眼淚汪汪的,想是已經受過責罰。
鬱老爺這話,原是向溫氏解釋為何會讓她們母子久候,聽在王氏的耳朵裡卻認為他另有一番深意,心中不禁大怒:明明瞧見紫絹拿出了磕頭用的錦墊,老爺居然還給這賤婢看坐,這不是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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