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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來…………之後,他憤懣連飲數十杯不醉,一把抓起饅頭連大肆嚼帶咽,就這麼一言不發悲憤大吃大喝起來。
驚得上至何鑄,下至獄卒面面相覷又不得阻止。吃至微醺岳飛更爆發出一陣“令人心滲”的大笑,狂笑著令人取紙筆來,說是自己要認了罪名…………慌得何鑄忙呼嶽帥醉得厲害,好容易才強行奪了酒按著他躺下。
事無鉅細遺漏地傳到了我耳朵裡。我慘笑凝望銅鏡中自己日益衰微的氣色…………岳飛岳飛,你果然是剛烈忠正的臣子,可惜,可厭可恨!!
我懷著恨意,又故意照著珍藏的和岳雲的合婚庚帖,重新寫了一份證婚書,用漆合密封好差人帶到獄中去給岳飛…………明言只要他畫個押承認,便放他們全家。
果不其然岳飛氣得將紅柬撕得粉碎,大聲斥罵天理難容,他便是死也不認…………我早知結果會如此,只看他越憤恨,自己才越痛快,像是終於報仇雪恨了幾分。
岳飛,岳飛,你可知,真正不死不休的大戲,還未上演?
遣開所有伺候的內侍宮人,我粗暴地依舊將湯藥倒掉,取了冷酒自斟自飲,一口下肚,就像生吞炭火,刺得我抬袖抹淚…………搖搖晃晃持壺踱到窗前,痴痴望著。
庭中在此時微微燃起了一盞小燈,黯黃幽幽,照得哀木秋草,一片枯槁。
那事情秦檜還未來複命。我低頭瞧了瞧自己的手,雖然手腕瘦嵴不勝衣,手指卻蒼白光潔乾乾淨淨。
冷笑了笑,我蹣跚著回到書案前坐下,因薰香陣陣挾裹暖意,便隨意和衣微寐。
朦朧中,燭火搖曳,模糊不清。好像有個身穿青堂鍛甲的影子,一點一點慢慢浮現,更帶著熟悉的鐵腥汗塵味。
雲兒,雲兒。
我喃喃念道,淚水緩緩流出眼角。
你為何,不肯伸出手來觸碰我,摸一摸我吧?又或是你見我這麼對待你爹爹,在地下不得安寧恨上了我?
罷了,我只求,帶我走吧。我願意,終身囚在那蒼松翠柏下,伏身於你墳冢,這腐爛了的身心若能換得一年青草萋茂,那也極好!極好!
聽得長長一聲嘆,那個身影拔腿便走。我拼命掙扎想牽住他衣角,揮舞著手將桌上的瓷瓶啪地推下…………脆響驚得終於驀地醒來。
依舊是沉香嫋嫋,空無他人。
我茫然再抬眼向外看去…………不!!在橫亙重疊的花木間,分明有盔甲泛出寒光!
跌跌撞撞衝到外間,那影子卻一晃不見了。我失魂落魄步入階下,不顧露重溼鞋襪團團直轉,這時夜風冷冷吹過,廊上的燈籠依稀又滅了幾盞…………我悲苦望去那方向,竟又看到了層層枝條掩映後,果真站著一個挺拔的影子。
雲兒……
我喚他道,屏息望著那方向…………披膊護甲,肩系紅巾,不正是雲兒素日在軍中的裝束?
那個影子也一般捧盔在手,氣度不凡。但他面目被陰影遮住,模糊不清。只有手中盔上的紅纓,灼灼晃目。
“雲兒!雲兒!!”我含淚大聲喚道,“你怪朕了嗎?”
他又轉身往深幽處退走。我愣愣看著步伐舉止…………不對,不是我的雲兒!
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心頭五味陳雜。我依舊木然瞧著那方向。而剛才的呼喊聲驚動了守候在外的蔡公公,他慌忙領著人跑近前來,一行舉起了一對大大的紅紗宮燈,試探道,“官家?”
我瞧著被照得暈紅的人臉,搖了搖頭。半晌問道,韓彥直何在?
蔡公公垂首道,韓大人如常在府中,官家可是要連夜宣見?
我疲憊地擺擺手,頓了頓又道,“你去查證一番,小楊官人,九郎可從邊境趕回來了?”
蔡公公只敢諾諾應下。而第二天訊息傳來,印證了我的推測:果然是韓彥直請九郎扮成岳雲模樣,在龍德宮內與我遙遙相望。
我惡狠狠瞪著他。
被拆穿了卻無半點慌張神色,他鎮定自若地與我行禮,大方道,“臣是要試探一番在官家心中雲兄弟究竟可還有位置。”
“如今臣只想說,官家對雲兄弟的心思,也不過爾爾。”
“你……”
他犀利道,“否則,雲兄弟屍骨未寒,官家竟如此對待他的家人?”
“你放肆!”我氣得眼前發黑,“你有什麼資格妄議……真以為朕不會對你如何嗎?”
“官家既都憑一己之私,意氣用事將嶽伯伯無罪下獄,自然也能對臣如法炮製。臣今日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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