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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朕也累了。你還要說什麼,且等明日吧,明日還要召見金人使節呢……你把朕沾了血跡的衣服燒掉……這次朕就算說是自己不小心,也會惹人懷疑……”
半真半假,我漸語漸低,最後翻身向內不看他,眯眼便睡。良久,轉側一看,岳雲靜靜坐在床頭矮凳上,目光迷茫矛盾地想著什麼。
月光清輝,殘燭淚凝,傢俱器皿都靜靜佇立,光影相疊,明暗交織,像後世的油畫…………岳雲也像畫中人一般,一動不動端坐著融為一體。
我痴痴看了他一陣,終於緩緩伸出,拉起他略帶涼意的手,貼在面頰上暖著,邊低低唸叨:剛才就像夢一樣……幸好你沒事。
他手背漸漸轉暖,我眷戀地捧著蹭著,直至察覺到肌膚灼熱,脈搏血液彷彿是湧動著的岩漿,有意無意,我的呼吸掃在他手上,嘴唇更微微觸到堅硬的腕骨…………岳雲猛地抽回手,怔怔一刻後,竟又緩緩俯頭,伏在我的手邊。
我溫和一笑,也不再說話,伸手細細愛憐撫摸岳雲的鬢間髮髻。他的髮絲粗硬卻韌感十足,倔強地伏於手指隙,一路牽著我的心絃。
…………這一夜,最終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次日,我讓岳雲再給我敷藥,並用軍中手法牢牢纏上繃帶。再穿上中衣,外袍,自信不會有任何人看出異狀,便乘了金銅螭頭腰輿小輦,帶領一群錦袍花帽的儀仗青俊,往擊鞠場去。
岳雲今日不去背嵬軍,也騎著馬,小帽紫繡戰袍,帶御器械裝近駕隨侍。我在路上不時轉頭往身側看,見他一夜沒睡,心思重重,卻強行壓抑倦色。我幾次三番想令他回去休息又怕岳雲心裡不快,終是說不出來。
皇帝一行抵達時,秦檜已經帶領百官,並完顏亮為首的一干金人使者,在場邊等候。我下了輦,左右環顧一圈,只見東門西面兩個球門金晃晃刻著蛟龍,門下有石鑿蓮花,旁邊插著五色彩旗,整個規模小於現代足球場,卻花俏百倍。
臣子行禮畢,完顏亮身穿緊身紅色團花衣,款款上前對我行了個女真禮。
我揮手做平身狀,領著隨從大臣們,就往主席坐定。岳雲步步緊隨我其後,像牆一樣擋著隔開秦檜等人,我只做不知狀。
為了彰顯勝利者的大國風範,我接受秦檜早先的提議,喚完顏亮近前來,在岳雲的注視下,賜他飲了三杯御酒。
完顏亮漢語純熟,飲罷洪亮道,今日獻醜,為宋國官家助興!說完下場,輕捷翻身上了一匹高頭深色大馬,一個唿哨,十一名金人隨從,也牽著棕紅馬匹,身著紅繡衣,一排立在球場邊。
完顏亮爽快大笑道,“久聞南朝宋國擊鞠之術高強,在下不才,願與南朝馬隊切磋一場。”
秦檜早有所備,起身對我道,官家,臣早已挑選了騎術高強的健兒,供官家助興。
我點點頭,笑問道,依丞相所見,朕今日該上場比試嗎?
秦檜忙道,陛下萬金之軀,只需開球即可…………陛下不妨在健兒中挑選一人,以代聖駕。
其實宋徽宗的兒子都挺會吃喝玩樂打馬球踢足球,本來對於繼承了趙構本事的我,打一場也不是難事,但既然秦檜表現出對金人的戒備提防之意,我也怕完顏亮惡意犯規不說摔我個半身不遂,鼻青臉腫總也難看,當即我滿意點頭道,就依丞相所說吧。
這時,一直靜聽我們說話的岳雲,上前一步,拱手對我道,官家,臣願代官家出場。
我微微一愣,看著岳雲心想:他騎術是絕對精湛,可馬球這種技術型經驗型娛樂活動,岳飛在軍營裡讓岳雲玩嗎?
我輕聲問道,你之前可玩過擊鞠?
岳雲一愣,坦白道:不曾習得此術,但官家,我自信…………
我搖搖手,皺眉不說話,猶豫之態自然落在了眾人眼中,岳雲向來在我這都是有求必應,可今天遇上這麼一出,他垂眸僵滯,一直作請求狀。
我長呼一口氣,硬著心腸不看他,先看秦檜,此人耷拉著眼角,不說話。我目光再投注到跟隨我前來的青俊們身上…………只見張子正突然出列,對我道,官家,臣自幼習得擊鞠之戲,故在此毛遂自薦,還望官家指點一二。
瞧這話說得圓滑,更瞧這觀察力,一眼就看出我想找技術嫻熟的人員…………以張子正的性格,都敢自薦了,必定有兩把刷子。
我主意已定。先安撫岳雲道,你身為帶御器械,還是留在朕身側,一併觀看吧。
岳雲沉聲不語,偏頭望向奉旨上前來的張子正…………這張六郎,張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