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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朮糾集金國最強大的鐵騎,依舊在朱仙鎮擺開陣勢,要一決死戰。金人卻不料,岳飛那路不近東京會合,而是東行撲向徐州,更向京東西路的袞州進發…………兀朮也算金朝的軍事家,終於看出了意圖所在:大宋要依武力,強奪幽雲十六州。
他當即下令大軍速速馳援,可哪裡還有機會?
左路岳家軍的強悍騎兵一萬人馬,在岳雲的帶領下,身負槍矛刀弩,悍然追擊。又在朱仙鎮將金軍包抄切為幾段,血戰圍剿。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血流成河屍骨堆壘,慘叫聲戰馬嘶鳴聲連日不絕。
岳雲回營時,我驚得幾乎腳軟:他渾身盔甲都被鮮血浸透,騎著的颯露紫也如在血池地獄裡走了一遭。人臉上髒汙不堪,一雙眼睛猶帶銳利殺意。
他瞧見我,竟笑了笑,勉強伸手抹了一把臉,接著,翻身下馬,撇開攙扶走到我跟前施禮道,“官家恕罪,還是給那兀朮逃脫了……”
說完,人一個不穩。
我扶著他,聲嘶力竭喚軍醫趕緊整治,岳雲努力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瞧他嘴唇乾得脫皮,又驚又心痛之下眼淚都快出來了…………
岳雲舔舔唇,對我微笑了笑,一字字吃力道,官家,我無事,只是有些乏力,睡一夜便好……官家莫大驚小怪。
我半攙扶半摟抱地將他安置到皇帝住的中軍營帳內,解下水囊急急往他唇邊湊,岳雲立時咕咚咕咚大口猛灌,喝得喉結上下哽動,咂咂吞嚥不及,清水都順著他嘴角流下來。
我怕他嗆到,忙輕輕攬著他的肩道,“雲兒,慢些……”一邊趕緊用袖子給他略微擦拭,瞧著渾身汙血黑灰,必定黏糊糊不舒服。
岳雲喝飽了水,迷糊瞧了瞧我,見我焦慮,便輕輕捏了捏我的指尖安撫。
我道,“雲兒,朕給你卸甲。”
說罷便伸手往他腋下解開繫帶,再至腰間,臂膀,將血跡斑斑的鐵鍛甲給一一小心翼翼地褪下。
我的手已經血跡斑斑,但眼前所見,更加觸目驚心讓人倒抽一口冷氣:岳雲的兩層裡衣已經完全看不出本色,血糊猙獰地粘在他身上,腿上臂上更有幾處皮開肉綻…………我知道征戰難免受傷,可真正瞧見了便有萬箭攢心之疼。
醫官已經手捧帛布藥箱在床邊守候,濃重的血腥味蔓延在帳篷裡,我一咬牙,喚人拿了剪子,從他褲管起,屏息一點點劃開再剝離,慢慢將他脫得赤身,才召軍醫上前診治。
索幸醫官檢查後言之,他身上只有數道皮外傷,也並未深及筋骨…………血跡大都是與敵人對仗時飛濺上。我聽完先是慶幸,繼而又心驚肉跳起來…………這是怎樣的一場廝殺啊?
岳雲體力不支,已經昏睡過去,縱然我用柔軟的絲帕蘸了熱水,一點一點給他擦拭身體上的汙漬血跡,都渾然不覺。醫官用了金瘡藥後便被我遣退,帳篷內炭火燒得旺盛溫暖如春,岳雲漸漸劍眉舒展,睡顏分外安詳。
我細細給他擦乾淨四肢,便低頭在他臉頰上吻了吻,扯了裘毯給他嚴嚴實實蓋好,自己便伏在床頭痴痴地看他,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岳雲嘟囔了幾句:官家!官家!
俯身看他,卻發現原來岳雲並未甦醒,只是在說夢話…………我低低應道,在,在。
說著探手入了褥子裡,與他熱乎乎的粗糲十指相握,摩挲不放。
岳雲又含糊幾句,終睡得沉穩。
一夜照看過去。次日清晨岳雲醒來,烏溜溜的眼睛滿是平日的神采,更對著我的急切詢問答道,“官家,此刻我只餓得慌。”
見他傷勢果真無礙,我喜得摟抱他又親了一大口,才不迭喚人備下飯菜:一大碗肉臊蔬菜粥,十枚羊肉餅等香噴噴地端上來後,我又遣退眾人,對岳雲道,“雲兒,你別披衣下床,朕餵你。”
岳雲沒與我糾纏這些,乾乾脆脆就等著。我小心舀起一勺肉粥吹了吹,往他嘴邊送去。
岳雲一口吞下,眼睛只盯著那肥而不膩筋道的羊肉餅,我忙捧起一枚在手,剛送至他面前,就被岳雲三口兩口風捲殘雲般吃光了。
吃完他抬手抹抹唇,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與我解釋道,“官家,昨日大戰我無暇吃東西,已是前胸貼後背。”
我知昨日廝殺從早到晚,金人一波波瘋狂突圍…………岳雲馳騁戰場,哪裡有功夫喝水吃肉乾呢?也虧得他是鐵打的一般,睡了一夜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心疼又憐惜,忙道,“雲兒胃口好,朕瞧了比什麼都高興。來,儘管多吃。”
但說完又一轉眼,興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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