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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睡在床上,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身邊突然沒了完顏宗翰,心裡居然有些不踏實。趴在枕頭上,盯著遠處輕輕跳動的燭光,回想著這兩年來與他相處的一點一滴,卻得不出一個確切的結論。我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者說,是什麼情愫竟讓我甘願乖乖的呆在他的視線裡……我從前不是很抗拒他的嗎?想著當年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幾番差點死在冰天雪地了,那時怎麼會想著如今會成個樣子,一定是被他下蠱了。還有他那日的冷言冷語,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唉……我依舊是個豆芽菜。
長長的嘆了口氣,準備閉上眼睛專心睡覺,腦海裡卻突然劃過秦檜那張臉。他墜馬後的第二日,我曾在路上遇到了他,不過他沒看到我而已。當時他坐在一個類似輪椅的小車上,被一個僕婦推著往議事廳方向去,面容頹敗,雙眼呆滯。我一直躲在假山後面,直到他走遠後才繞了出來。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倒像是真的摔到了關鍵部位。其實我心裡也有點小同情,不過轉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想著他那日被抬上車時,還不忘將香囊遞給完顏宗翰,著實讓我震驚之餘也生出一分慚愧來。
曾在完顏宗翰的書房裡見過秦檜的詩畫,儘管鄙視他本人,卻也不得不由衷讚歎他的文采與才華。記得以前在一本為他喊冤的書上看過,說秦檜詩文天下,頗擅筆翰,相傳宋體便是由他所創,但因其歷史罪人的身份,未被稱為秦體或是檜體。聽答離說秦檜起初是反對金人立傀儡張邦昌為帝,可謂堅持大義,絕不屈服金人,所以才惹惱了完顏宗翰與完顏宗望,決定將他也一同擄走。至於為何被俘後變節,我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完顏宗翰如今對他是一萬個重視,試圖培植他作為女真貴族在南宋的代理人。我蓄意傷了他一顆重要的棋子,也難怪他頭一次這麼生我的氣。事後他也曾問過我為什麼要害秦檜,我自知解釋不清,只答我有我自己的立場。他只是沉默的盯了我幾秒,也不再追問。
入夏後,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我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烏祿時常從城裡乘車來別苑找我,不過也是呆在屋子裡下棋唸書。回京後孛迭只來過一次,以後兩個多月裡再沒見著過他。聽說是兀朮北還過程中又遭遇了宋軍大規模的反抗,金軍損失頗為慘重,只是不知詳情,烏祿也不太瞭解。他本人似乎對打仗很是反感,不願意多聊。
外頭傳來花漣的聲音:“小娘子,到了。”我靠在車廂裡懶懶的應了一聲,側頭往窗外望去,完顏宗磐富麗的府邸映入眼簾。三日前他差人來了別苑,邀請我參加今日的壽宴。我本是不想來的,可那傳話的小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我答應,說是交不了差他就沒命了。秀娥也勸我還是不要拂了完顏宗磐的面子,畢竟他也算是我的長輩。我無語,哪有長輩會像他那樣色迷迷的摸著小輩的手,滿腦油光,肥頭大耳,看著就想吐。
花漣扶著下了馬車,便感到有一股惡毒的目光颳了過來。真是冤家路窄,陰著臉的塔塔烏從轎子裡鑽了出來。我佯裝未見,徑直朝前走去。門口的小廝躬身迎了上來,含著笑臉領我入門。我朝他點了點頭,柔聲道:“多謝。”他愣了一下,許是沒見過這麼客氣有禮的主子,眼眶竟微微泛紅起來。我與花漣相視一眼,忍住笑意,不去看他。
完顏宗磐的府邸修葺的極為奢華,簡直就是堆金砌銀,想把富貴之氣表現到極致。冷眼瞧著卻是俗不可耐,無一分美感。耐著性子穿過了重重回廊,眼前忽然出現一片幽香撩人的荷塘。我緩緩舒了一口氣,這倒是給了幾分安慰之心。不過也有些納悶,會寧怎麼會有荷花?冬天豈不是全都凍死了?
領路的小廝邊走邊說:“今兒郎君的壽宴便在荷塘邊的空地上舉行,小娘子請先在閣樓中休息片刻。”我笑問道:“露天設宴,今日的賓客想必是很多吧?”他點頭道:“除了陛下病中不宜出宮外,其他身在京城裡的主子們幾乎都會來。”我無語,當爹的身在病中,做兒子的過個生日還這麼張揚,真是令人費解啊。
方靠近閣樓,便看見七八個小孩在走廊上來回打鬧,另有五六個稍微大一點的坐在廊下說話。我一眼從打鬧的小孩裡看見了孛迭,一身鐵鏽紅錦服,煞是惹眼。他遠遠喊了我一聲,在場的孩子們都抬眼望了過來,十幾束視線交織而來,我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一個戴著面紗的娉婷少女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是人不免都會好奇。
他似乎有些不悅,拉著我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也來了?”我苦笑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你當我自己想來啊。”話音落畢,覺得有道清凌凌的目光落在面上。我下意識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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