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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了玲瓏:“十四爺就交給你了。”
“福晉。”她詫異地張大了明亮亮的眼睛。
“你是十四爺的人,不是嗎?”我笑道。
“福晉……”玲瓏的聲音變得像貓咪般輕。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是四爺的人,當時的責罰一定會有你的份,那叫做避嫌。”
撲通一下,玲瓏的身體一軟,倒在地上猛磕頭。
“奴婢不是真的要隱瞞福晉的。”玲瓏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我彎腰,雙手拉起她的細皮嫩肉,微笑說:“你也是被迫的,不是嗎?沒有人願意過這種生活。只是我走後,十四爺會回來別院。你替我好好的服侍他。兩年多沒見了,不知道是胖了還是瘦了。”
我丟下這些話,順手轉了轉手腕上的鐲子,外面的氣溫雖高,但鐲子卻帶給我陣陣寒意。我打了個冷顫,再深吸了一口別院中充滿芬芳的空氣。雖然樹上已無雲霞滿天的粉紅,但我的貪婪卻至此最後一次。
我坐上馬車,伸手一捅滿臉凝重的十三爺,扯了嘴角笑道:“怎麼了?怡親王?”
十三爺的頭側過去,裝作留戀窗外的青山綠水,卻忘記擦去眼角的晶瑩。
我將一封薄薄的信封從袖中取出,塞給面前這個哭鼻子,說:“幫我製造好現場,再把信交給他。”
十三爺點點頭,手裡緊拽著信,頭卻保持剛才的姿勢。
我閉上眼睛,靠在車廂壁上,想著這封信中的每一句話:“你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從桃花開,到桃花謝。從白雪飄,到雪水融。所以,寧可死別,絕不生離。”
記得當時從宮門口馬車上跳下,徒走到養心殿大門這段距離,我走了彷彿有整整一個世紀。當我叩開養心殿紅漆門,高無庸一臉詫異的彎腰行禮。
不過,他到底是總領大太監了,識時務,並沒有像往常朝我喊著福晉的稱謂,反而是行完禮後側身一讓,讓我獨自一人進了殿中。
正中間寬大的書桌上,累計著無數疊黃色的奏章。擺放的方式與當年我替康熙分類的樣子如出一轍。一個擁有著疲憊但犀利的眼神,消瘦但精幹的神采的一身明黃的大清皇帝正伏案疾書。
我沒有打攪他,只不過他倒是先意識到有人闖入。在他驚訝的抬頭髮現我的注目禮中,我拐進了一旁我曾經霸佔了許久的休憩房。我將披風脫下,長髮散下。而後是旗裝,中衣,直至褻衣。
我把自己毫無保留的,裹進了塌上的一條牡丹繡花被裡。閉上眼睛,想起曾經的自己。
那一夜,比一生還長,寫滿著哀傷和絕望。
獨自一人坐在冷宮中,手裡捏緊的是一對略顯陳舊的珍珠耳環。它現在是我對大清全部的記憶和財富。
對面書桌上攤著的是十三爺四年來寫給我的信。
第一封寫著:五年;允禵返回別院,久立不回。
第二封寫著:六年;皇上特許,允禵返府。賜妾。
第三封寫著:七年;妾生女,禵喜。
第四封空白。原因是雍正八年,十三爺歿。
在他歿後三日,我才想起我曾許諾,告訴他我為什麼預知未來。於是我只得在宮中一偏僻角落,將自己的來歷寫成長長的一封信,點燃,化為灰燼。
雍正十三年,大清雍正帝壽終正寢。而我呆在冷宮的十年裡,僅僅和他說過三句話。
第一句:臣妾保證不會自殺。
第二句:十三爺歿了。
第三句:我隨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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