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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想了想,道.“是聽聞樂師談及,說是有幸聽過一次,至今難忘,只是後來不知為何失蹤,只怕早已走了!”
謹嬪搖頭道:“若是未走,皇上可願一聽歌聲?而且臣妾聽聞只在蜀中有位名稱歌仙子的清霜姑娘由此歌藝,臣妾想就是她吧?”
趙匡胤道“自是願意,原本以為大宋最好的歌者、樂師都在宮裡了,不想今日一見,倒是有不少藏龍臥虎者。”
謹嬪道:“臣妾今日也極其有幸,機緣巧合之下請到了這位清霜姑娘!”
趙匡胤似乎想起什麼,看向謹嬪的眼神有些微的責備,可更多的卻是寵溺。謹嬪眼中露出一絲笑,低頭對身邊的侍女低聲講了幾句,那侍女朗聲道:“有請福滿樓高霜合姑娘上前獻藝,曲目:鹿鳴!”
霜合心中一驚,她竟知曉她的名號!蘿燕伸手推了推霜合,霜合僵硬著身子站起來,眾人目光紛紛望向她,她卻只盯著曹璨一人,曹璨眼中雖有濃濃的擔憂,卻堅定不移,兩人四目相對,已說盡一切。
霜合正踏出一步來,本來一直在彈奏的輕柔琴音忽然沒了聲響,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錚”了一聲,一位琴師臉色灰白,顫抖著匍匐到御前,“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趙匡胤目光一冷,謹嬪也眉心微蹙,卻趕在趙匡胤前先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生辰,命人重責幾個板子即可!”趙匡胤點點頭,已有內侍將他拖出大殿。
賓客的目光再度看向她,真是出師未捷琴先死啊!霜合哀怨的想到,從剛剛的情勢看,那人已是宮裡最好的樂師,只怕此時人人都以她為諱,不敢有人為她奏琴。她轉頭望去,樂師紛紛低頭回避著她的目光,霜合臉色微變,她本自想著,既然已註定今夜是個不平之夜,她有心要風頭壓過趙茉,卻不想遇此難事。
謹嬪冷眼旁邊,霜合看不清她的臉,只覺得她的嘴角也是抿起一絲冷笑的,今夜趙匡胤以她為大,有心順著她的意思來,此時也不開口,只看著霜合要如何應對。霜合目光一一從席間掃過,趙德昭安慰的看著她,似乎只等她下不來臺是就想方法解教,潘惟熙卻是用種期待的目光看著她,似乎沒有什麼難事能難住她,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鍾雲秀依舊低著頭,文靜的坐著,並不期待也不蔑視,趙茉卻是用一種最平淡的目光看著她,讓人最難猜測她的心思。
曹璨也是面色如常,眼中神色卻比他人篤定,霜合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若是別人以為她怕了,退縮了,就錯了,不論任何逆境,她都會更加仰著頭往前走去,一如當年。
她朝著他粲然一笑,緋紅的臉色豔如朝霞,霜合緩緩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含笑明媚,賓客紛紛側目,看著這位衣著普通,卻燦如煙震、皎如明月的女子,不禁神為之奪,她緩步走上奏樂高臺,一路上竟沒一人阻攔,也沒一人說話,周圍都靜悄悄的。她彎腰,打算自己取琴彈奏,琴藝或許不及這裡的任何一位樂師,但最跟隨自己的心。
“姑娘,小女子不才,願為你彈奏!”高臺的屏風後鑽出一女子,眉眼清冷,眼波如水,一身素白舞衣恍然如煙。眾人看著一個個出人意料的變化,都嘔舌不已,更不知怎麼從屏風之後還敢走出一個女子淌選個渾水。
霜合卻是淚眼含笑,嘴唇翻動一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是冬琴,真的是冬琴!
冬琴眼中也是淚珠子打滾,大概她剛剛在臺後早已看到了她是以此時雖激動,但已平復許多,對著趙匡胤跪下,道:“奴婢琴藝不佳,卻被高姑娘剛剛的風采折服,願為其彈奏,望皇上成全!”
趙匡胤凝視著霜合的眼中已有驚異,此時移開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冬琴,抬手道:“準!”
霜合與冬琴對視一眼,多年的默契已讓她們倆不必多說一個字,霜合轉身下了高臺,站立在場中,樂師勻了一把琴,一個座位給冬琴,紛紛站到了一旁。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霜合靜默片刻,清唱出聲,冬琴的琴音隨即跟上,卻是低低的,並不掩蓋住霜合的歌聲,只在一些字上微微的點綴。
霜合沒有用尋常的曲調,而是隨著自己的理解和感情而唱,摒棄了以往的激昂歌頌,曲調大異,卻變得緩和空靈,讓人彷彿置身在雲端,耳邊宛如天簌,不少人閉上了雙眼,只靜靜的聆聽。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萃。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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