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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辰,天已近黑,伊璧如也該進園子了,正要起身詢問,就見皎皎迎著伊璧如緩步而來,費媽媽杵著柺杖站起,親自走到岸邊的樹丫上檢視鈴鐺是否有響聲。
霜合站在湖岸邊,看著寬廣的泱泱碧水,忽然緊張了,徐府那小不溜秋的池塘哪有這個深哪有這個廣,雖在這練了幾日仍不免有些擔心,轉頭看伊璧如見她胸口起伏,似乎也有些擔心,伸手拉住她,笑道:“你可別把我打進了這湖裡,我可不會游泳!”
伊璧如卻也輕嘆:“哎!我這時只想著明日一定不要踩錯了石柱,跌進這湖裡去!”
各有各的擔心,好在這一夜也相當順利,練習的空子,還能並肩坐在水心的石臺上抬頭看著微圓的月亮,其實今夜看著就很圓了,不過明日才是十五,月色與花臺裡的燈光交相輝映,夜快深了,緊張練習的姑娘們還不肯歇著,各個都像是拼命。
霜合和伊璧如雖只是助興,倒反是她們的責任重大,大多數的客人都是奔著清霜姑娘的名頭和那支“凌波舞”來的。
近處,皎皎那嬌小的身影在月色下起伏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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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下午,秋高氣爽,暢怡園裡的梧桐被秋風染成了金色,掩映在柳樹下的花樓佈置的精美,花樓後側的廂房裡,人團錦簇,姑娘們為了力壓群芳,使出了渾身解數,容貌差點的靠衣飾修補,容貌好的淡妝濃抹一一試遍,古箏、琵琶、各種樂器擺滿了一屋子。
霜合穿過她們走的很吃力,環視了一圈,倒還覺得蠻不錯。
紅芙正在反覆檢查春笛、夏笙、秋簫、冬琴的妝容和衣衫,她們是攬月閣的頭牌,雖各有千秋,卻沒有一人能獨領風騷,她們四個都是從琴畫樓出去的,而從歌舞樓出去的曲苑容色亦可與她們四人相抗衡,且整個攬月閣也只有她的舞能入客人的法眼,但總是因一人顯得落了些氣勢。
霜合拿過絮娘手中的胭脂,挑了些出來,放在手心用水化開,點上夏笙的唇,讓它更加嬌豔欲滴,轉身又拔掉了冬琴頭上的一隻髮簪,讓一部分的頭髮披散下來,清冷外多了一絲慵懶,伸手招過曲苑,卻是將她肩上的衣衫撕了一塊下來,露出渾圓的肩膀和若隱若現的鎖骨。
曲苑看著驚呆了的夏笙和冬琴,自己也驚呆了,反應過來時忙拉緊了自己的衣衫,憤怒的看著霜合,霜合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冷聲說道:“想繼續在攬月閣舒舒服服的待著還是想去更低檔次的勾欄院,其實都是掌握在你們手裡的。”
夏笙和冬琴互看了一眼,都低下了頭,曲苑靜默了片刻,將擋住肩部的手緩緩放下,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伊璧如來的時候直接進入了單獨準備的廂房,卻沒看到霜合的身影,同在廂房裡的皎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走出花樓的霜合回頭看著廂房裡的姐妹,忽然有些茫茫然,雖然自己做足了準備,卻不知能不能獲得成功,也不知他會不會入她的甕來。
踏上樓梯,她緩步而上,站立在花樓二層的走廊上,剛好與對岸船塢的二樓雅間相望。那預留的位置上空無一人,在看看其他的房間和地下的座位,都已快人滿為患,而天色也已漸漸低沉下來,夜晚即將來臨,當那一輪圓圓的月亮懸掛與高空時,她將在水中飛舞,獻給逝去的記憶。
獨倚樓臺,注目凝望,她彷彿已是歷經風雨的老人,幽深的眼眸裡全是對世事的洞穿,只有那顆心還是火熱的,撲撲跳動的,她忽然覺得自己行為真的好幼稚,他不來了倒好,省了她的心思,也省了此後的諸多麻煩。
然而,當她正欲轉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他,那位賀公子,正和一個僕從走入隔壁的一間雅間,四開的窗戶正對著霜合所在的花樓,他便也恰巧望來,與她的目光相撞,似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微微朝她點了點頭,慢慢落座。她呆看了一瞬,微微一笑,轉身走下了花樓,卻不併不是朝著下面的廂房走去,而是徑直走向了對岸。
船塢了一陣騷動,雖面露急不可待的神色卻都又乖乖的讓開了路,而且四處張望用歆羨又嫉妒的眼神檢視誰是哪個幸運兒。卻見霜合走上了二樓,那是貴客才能坐的位置,一人輕聲說道:“我瞧見伊少爺上去啦!早就聽說二人的關係不一般!”另一人說道:“是啊!是啊!經常有人目睹他們出雙入對的!”
一片嘖嘖聲中,霜合已經站在了雅間門口,那僕從像是早知道她要來似的,早早的開啟了門,霜合忽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請君入甕的那個人,賀日新斟了兩杯酒,笑著請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