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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令哭喪著臉顫抖著手去抓住陸相爺的衣衫,試圖把自己主人扶起來:“相爺,您是糊塗了麼,大少爺不是養了一隻海東青麼,那海東青腳上帶著一封信飛回咱們在京府邸,家裡人見了,立刻讓人進來通傳的!”
海東青日飛千里,能一夜飛躍七日夜的路程並不奇怪。
“是誰……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當朝丞相動手……。”陸相緊緊地抓住了陸令的手臂,臉色一片慘白,腦子裡高速地旋轉起來。
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海東青是自己的嫡長子考解元之後,自己送給他的禮物,而海東青就算能日飛千里,但是他從來沒有聽說自己的長子曾訓練過海東青送信。
而且若是照著信上說的南陽老家已經一個人都不剩下地被擄走了,那麼又是誰留下這封信?
難道是老家人臨被抓前拼死寄出來的?
陸相的腦片混亂,扶著頭,單膝半跪在地上,緊緊地閉著眼,只覺得頭痛欲裂。
而這時候一道陰魅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喲,座還道這是誰在這裡攔著路跪著,原來是陸相爺,座還不知道原來陸相爺竟然對座這般恭敬,這算是跪迎麼?”
那種不陰不陽的刺耳話語,頓時讓陸相睜開滿是血絲的眼,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
那人慵懶地坐在十六人抬的步輦之上,他一身紫色蟠龍官袍,頭戴八龍吐珠冠,長髮墜著精美珠玉舒在腦後,美豔無雙異常卻陰冷的面孔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嘲弄的冰冷笑意,正居高臨下地睨著自己。
“九千歲……。”陸相著他,忽然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神色在瞬間幾乎滿是掩不住的仇恨。
是了,還有誰有這樣的事呢,能在南陽他陸家的地盤之上,行動悄無聲息又迅疾如風暴一般地將自己的幾百口人全部都擄走,卻不驚動當地官府。
又還有誰與自己有這樣的仇怨呢?
想必是因為自己證明了貞敏郡主不是皇帝陛下親出女兒的事,激怒了他麼?
又或者是皇帝陛下威脅了他什麼,所以昨夜他才會再度穿上那多年不穿的衣衫,再次如一個卑賤的色供之臣一樣,跳舞娛君。
百里青著陸相慘然失色,失魂落魄的模樣,唇角勾起一絲詭譎的笑來,他戴著精緻寶石指套的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搔颳著自己華美步輦上的黃金扶手,金屬相錯的聲音,既刺耳難聽又冰冷,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
特別是陸相,只覺得這聲音幾乎可以說是刺心,他忍不住緊緊皺起眉頭來。
但百里青卻彷彿覺得在聽什麼好聽的音樂一般,熾烈的陽光透過他的線長睫羽綻成妖異冰冷的光影,他唇角勾起一絲幽幽笑意:“座近跟著三清殿的真人們學了些麻衣神相之術,所以今日一見陸相,就覺得陸相你印堂發黑,面色蒼白,近日之內必定有血光之災,不知道陸相你信是不信。”
陸相閉了閉眼,交手多年,他知道跟這個一號奸佞惡棍打交道,絕對不能以常理處之。
他再開眼時,唇角竟有了笑意,望著那人:“信,千歲爺一向高明,陸某人是欽佩,自然是信的,只是不知可否有化去這血光之災的方法,又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陸相想知道?”百里青微微側臉,似頗為驚訝地挑了下眉,耳垂上綴著的豔麗赤炎石牙一如他唇上的嫣紅色般豔得如血,陸相眼瞳微微一瑟縮,硬著頭皮道:“那是自然,還請千歲爺告知,讓下官衡量。”
百里青了他片刻,他靜靜地等著,心頭莫名地狂跳,腦海過千百個念頭,若是這奸佞要羞辱他,若是這奸佞要脅迫他不再支援太子,若是這見奸佞……
陸相在百里青詭冷森寒的眸光下,額頭上漸漸浸潤出豆粒大的汗珠。
一秒也彷彿過了千年,這是陸相有生以來覺得難捱的時日。
百里青忽然朝他輕笑:“此劫——無法可解。”
陸相滿心盤算著各種變數,如死刑者等候宣判,也好再決定是要越獄,或者是讓人來接沙場,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會拋來這樣一句話,頓時怔住,隨後他勃然大怒,幾乎失去了理智,伸手就要去將百里青拖下步輦,但他剛剛一動,兩把長刀已經毫不客氣地架在了陸相的脖子上,兩把則頂在了他的腰間,四名頭戴烏冠一身青金紅袍子,臉上滿是殺氣的的廠衛不知何時已經將他圍住了。
“百里青!”陸相終是不肯自掉身份與這些廠衛動手,只是森冷憤怒地死死瞪著百里青。
百里青回以一個陰冷的笑容來:“陸相爺,陛下說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