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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是她不去想,而是現下想也無用,段青絲,她搖搖頭,眼看密帷城就在眼前。
西北豪門之主要聚居地,佔地極為廣闊,幾乎分為裡外三層和城外農莊牧場,繁華程度屬西北第一,來往商販數不勝數,奇珍異物時時都有,更有美女雲集的妓院、酒肆,京城有的這裡都有,京城沒有的這裡也有,這裡最著名的除了馬匹交易還有奴裡買賣,但為朝中顧忌而只買賣外族人,那些各種髮色和眼睛的奴婢和孩子都被捆著公開叫賣。
最顯貴的幾家分別是庫家、督家、戈家、巫馬家,此幾家除了與京中權貴有聯姻,也世代掌管著西北的治權,雖然都住在城中,但各自都在西北有著自己的地盤和所屬的人口,換而言之——家兵。朝中積弱的很多年裡,西北豪門卻日漸壯大,如今已經儼然小朝廷。
庫家就是四家之首。
深閨風雲
庫家門前幾乎就是一片小馬場,兩旁都是栓馬樁和車馬停放處,高挑的氣死風和低矮的石燈柱彷彿在告訴他人這裡連夜間也是客人往來不停。
門前兩隻大大的石獅子體態威嚴龐大,似乎沾染了異域的風情般,不僅形態連脖子上掛的鈴鐺都與中原有異。
瑞沛整理衣裝,連顯珈也嚴肅恭敬起來做出了迎客的姿態,恭敬地請瑞沛下車,庫府門大開,迎接的人魚貫而出,一眼看去都是管家和執事,還有七八個青年男子華衣金靴而立,真是蘭芝玉樹滿門庭。縱然瑞沛是王爺,可到了這裡,他只是庫家的一個小輩,迎出來的都是與他的平輩的男子。
按朝廷禮,統統跪迎瑞沛,瑞沛突然就如換了個人般言語輕柔舉止優雅有禮,攙扶著為首之人起身贊到:“大表哥無須多禮。”然後是與眾表兄弟一一見過,再由為首的顯璜引著入二門,顯珈看了看身後惜心所在的馬車卻無人去引領,正待吩咐卻見著一隊侍女在內院管事嬤嬤取了遮陽的紗傘往惜心那裡迎過去,心中暗道,原來老祖母是另有安排。
瑞沛此次偷偷來訪,朝中雖有人知曉但也不好明查,庫家心知肚明也沒有按接駕的禮儀辦,只是稱表親到訪,行到二門庫家的家長庫老爺帶著兄弟三人和幾個宗族等候在那裡對瑞沛行了接駕之禮,而瑞沛則還給晚輩之禮,庫老爺等連呼不可,瑞沛卻執意。
這邊在紗傘下緩慢而行的惜心卻被這正午的陽光照得眼中起重影,那一步步的虛弱和艱難才叫她知道世間的女子是多麼的嬌弱。接人的管事老婦人自有一身威嚴,雖然恭敬卻處處透著強硬。
“小姐慢些行,老身為小姐撐傘免得叫日頭汙了小姐絕色。”那老婦人眼如利劍般將惜心全身都打量到。
寶綿被兩個一左一右地夾在中間動彈不得,一點也近不得惜心身邊,只好緊緊地抱著惜心的梳妝匣子。行至臺階上,一個丫頭突然踩了她的裙角,寶綿一個踉蹌不知怎麼又撞到另一個丫鬟身上,啪的一聲響,匣子掉落在地上,寶綿嚇了一跳,只見匣子上的白玉板有了裂紋,金鑲的蓮花瓣也被劃傷,裡頭十二支時令花色的大釵整齊地插在盒子裡的絨布中露了出來,還有惜心常用的幾樣釵環戒指,更有看上去有些年頭極品鑲紅寶玉鐲子。
那老婦將一切看在眼中,立時責備道:“小姐如此貴重的東西竟敢如此不當心,就是打死你們也賠不了。”只輕輕一句兩個丫鬟都跪下磕頭求饒,寶綿緊緊扯著裙角咬著唇,惜心待她一向寬容從不因小事責罰,使她毫無奴僕的自覺,如今在這老嬤嬤面前她只覺得自身低賤入泥。
“罷了,一點小首飾,不值錢。”惜心拜拜手,“來時匆忙怕失禮才匆匆添置,比不上西北首富庫家一個奴才頭上戴的,何必為此叫小姑娘受罪。”說罷看一眼老婦頭上那鑲嵌黃豆大的金剛石的一根雀鳥黃金簪,那雀鳥的眼卻是黑色瑪瑙所制,栩栩如生貴重少見。
老婦人微微一笑:“小姐憐憫你們,還不快收拾了。”兩個丫鬟立刻拾撿了那妝奩盒子遞到寶綿手上,再夾送寶綿前行。
“咱們家太夫人是個最慈愛小輩的,小姐今來庫家自然是客,但我們太夫人與莊王生母是手帕交也是遠親,按輩分小姐也得叫咱們太夫人一聲祖母。”
惜心微微一笑:“執孫輩禮?”老婦人點頭稱道:“莊王家的小姐自然是知書識禮的。”
果然,東西迴廊繞花牆弄影,假山奇石鹿鳴鶴唳後是高大華麗帶著江南風骨的後院正屋。成隊的丫鬟僕婦在廊下侍立迎候。一個婦人看見她們立刻道:“莊王家的小姐到了。”
兩個丫鬟將緞面綴珠玉門簾向兩面開啟,軟語輕言:“小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