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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然……”清兒輕聲叫住拿著藥碗準備出去的雲易然。
聽到清兒的聲音,雲易然停住了腳步,回望了清兒一眼,暗歎一聲,將手上的小瓷碗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走到清兒的床邊坐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床上人兒經過一個月細心治療調養卻仍然蒼白瘦小的臉龐,還是忍不住心裡微微地疼。
“對不起。”清兒看著雲易然正色道。
望著清兒認真的表情,沒有帶著習慣微笑的她在他眼裡真實了很多,那種似乎隨時會消失在眼前的錯覺也淡了很多,她是真的知道自己生氣的原因吧?漸漸的,他臉部的線條慢慢柔和舒緩下來,略顯秀氣的眉微微上揚,唇角淺淺勾起,露出一個清兒異常熟悉的溫柔微笑。
伸手撥開清兒額前的碎髮,雲易然柔聲道,
“算了,”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溫暖和安慰,
“好好休息。”
不捨地離開清兒的髮梢,雲易然起身向外面走去,在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回頭輕聲道,
“歆靈,她已經沒事了,”頓了頓,他接著道,
“你的事,我沒有通知藥廬。”
隨著房門關閉輕輕的“咯”聲,清兒發現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了微微的溼意,他還是那麼瞭解她的想法啊。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莫君閒師徒和草草知道她被刺殺又受傷的訊息,事情將會是怎樣一副局面。
又是三個月了,期間,雲易然一直細心地照看著清兒,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關係漸漸有了些微微妙的變化,雖然還是和諧默契地相處著,這讓她想起在湖心小築的那三個月,然而,清兒卻發現,這中間似乎有了些微的不同,但她對這種變化和不同並不排斥。
三個月裡,季青白曾經來看過她幾次,段歆靈也來過一次,看她雖然憔悴了些卻還精神不錯的樣子,清兒可以確定她應該沒事了,對於那次勉強施展的“迴天”,她也放心下來了。此外,她還見到了在湖心小築曾經惹得草草冒火的夏堂主和那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並知道了夏堂主叫夏以寞,而那個中年人則喚作端木剒。
天氣還是一如既往得晴朗,清兒靜靜地坐在一棵粗壯的垂柳下,她的手上是一個逐漸成型的香囊,黑色,金絲勾邊,雙面都繡著青藍色的雲朵,銀色的針尖在指間飛舞,細細碎碎的金色陽光從柔柔的灑下,給清兒略顯單薄的身影染上一層淡淡的金,旁邊是一隻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打盹的雪白虎狀大型生物。
已經是暮春了呢,眼前清澈的碧湖裡,或舒展著,或打著卷兒的荷葉嫩綠嫩綠的,微暖的風吹過,吹皺了湖面,揚起清兒墨黑的發。
看著託在自己手心的小小香囊,清兒慢慢地起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知道,她現在所在的莊園只不過是雲天門名下一處普通的落腳點而已,平常並沒有多少人,所以,她並不用擔心什麼,而云易然,現在並不在這裡。
走進房間,將那個香囊壓在早已寫好的一張紙條上,清兒靜靜地注視著自己住了幾個月的房間,她也該走了吧?
不想在離別的時候面對易然,因為她怕自己會捨不得這裡的平靜,捨不得易然獨有的溫情,還是就這樣靜靜地走吧,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學會了子馨從來沒有教過她的東西---逃離。
什麼也不用帶,從韓家帶出來的包袱早已在不知何時遺失了,現在的她,真正可以算的上身無長物了。招呼了一聲踏雪,清兒便輕輕地合上房門離開了。
帶著不知道是對平靜的生活還是對雲易然的淡淡不捨,清兒最終還是繼續踏上了她的江湖路,綠歌,還不知道在哪裡努力地尋找自己呢,她已經耽擱了很久,她不願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莊園建在一片廣闊的樹林裡,沿著樹林裡的小道走了沒有多久,清兒便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傳入自己的耳朵,
“這位姑娘,不知道你要去哪裡?可否讓我與你同行呢?”
略帶驚喜地轉身,清兒望向那個站在樹影之下的熟悉身影,揚起一抹帶著輕快的笑意,慢慢地向著他走過去。
在他面前站定,清兒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腰間左側,那裡,輕輕地掛著的,就是她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個黑色藍雲的香囊,微微回神,抬起頭,她彎彎的眉眼對上他含笑的眼睛,輕輕地點頭,
清兒輕聲答道,
“那麼,這位公子,我們走吧。”
微笑著點點頭,雲易然伸出右手,柔聲道,
“走吧。”
看著雲易然伸過來的左手,回想起在藥廬那一晚乾淨溫暖帶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