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問道:“你說,你要它還是要我?”
我一聲嘆息,長生啊,你從晚到早就問這句話,你不煩我都煩啦!
我有氣無力的抬手指著面前的小乞兒長生說:“要你,”他一臉激動。
“要你懷裡的那盆花!”我說。
遠處九叔喊道:“二丫,長生,過來吃飯了。”
等我有氣無力的跑過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九叔立馬領著我脖子把我提了起來。
我痛得大叫:“九叔,浪費力氣是罪過。”
一旁的小明淨果然開始念道:“罪過罪過……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抓著我的九叔,是個老乞丐。
他常說這一生撿東西無數,上至金銀財寶下至破布爛襖,在撿破爛生涯中最失敗的就是撿到了長生,當他好不容易把娃娃長生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成了小大人長生,指望長生可以繼承他的衣缽,一雙眼睛能在一地髒亂中迅速發現一塊好寶。
可惜被訓練在破爛中立即發現財寶的長生在十二歲的時候撿到了我,成就了自己人生中撿到最大一件活物的光榮史,卻也讓九叔體會到了什麼叫沒有最失敗只有更失敗的至理。
九叔平生兩大怕,一是怕我,因為他說的什麼話我都懶得聽;一年之後又有了第二怕,就是明淨小和尚,小和尚說什麼話他都怕聽。
小和尚最初來的時候在咱們堆破爛的小倉庫裡躲雨,說是倉庫其實就是一個幾塊木頭橫豎堆碼起來的小棚子,小和尚貓著腰躲在裡面,不停的念“阿彌陀佛”。
等到九叔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餓得把“阿彌陀佛”變成了“阿……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說餓,還是阿彌陀佛說不出來了在說阿。
他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卻知道把嘴張開,我們給他餵了好多從自己口糧裡擠出來的粥才把他救活,等他恢復神志,他便忘記了自己是誰,從哪來要到哪裡去,除了自己腦袋上幾個白白的戒疤能證明他是和尚外,他看著我們七問八問的表情不知所以然。
我們一個大人二個小孩加起來上50的年歲,憑著這50多年闖蕩天涯的水平,我們仨給他想了好幾個比較有文化的名字,比如說:吃齋、唸佛、佛珠、佛經、木魚、化緣……等等,等等。
首先是考慮了他是和尚,取名得和佛有關,但是我們三個人的意見總是不能達成一致,長生說:“乾脆叫寶珠算了。”
我白了他一眼批評道:“有點見識好不好?你怎麼不叫人參要叫長生的。”
九叔一臉得意,他覺得我是在誇獎他長生這名取得比較好。
到最後,我仗著自己比他們多讀了幾年書,很快決定按照我說的“明淨”兩個字給小和尚取了名。
我們仨從此變成了我們四,小和尚好像什麼都忘了就是沒忘記說:“罪過,罪過……”
於是罪過就成了九叔的最怕,我的殺手鐧。
這天,九叔帶我們去河邊抓鴨,長生像個女的磨磨蹭蹭不敢下水,我安慰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說道:“長生兄,人各有志,我知道你志在撿到世上最好的破爛,這些偷雞摸狗的事還是我來做吧!”
長生一臉感動,恨不得流下淚來,九叔就在一邊敲他的腦袋,長生往我身後躲,我死勁對九叔翻白眼,我說:“九叔,咱都說好了是各在其職,長生撿東西,我去翻牆,你要飯,你可不能逼我們跨行作業啊,這樣容易由內生亂,亂至表象,亂成一片。”
其實說出這句話我還是很需要勇氣的,想我玲瓏好歹也有個在世的官爹爹,雖然我不要他了,但我現在混成一個小乞兒,這叫我情何以堪。
九叔把長了黑眼圈的眼睛瞪得牛大,他說:“昨天範老爺不在家,叫你進去廚房端點飯吃,你看你端的什麼,一盆要死的花,你想叫我們吃花盆還是要叫我們吃泥巴?”
其實我翻牆不過就是翻有錢老爺們家的廚房,作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乞兒,那些什麼金銀庫房啊,後院廂房啊,我還是不會隨便進去的,因為想進去我也找不到門進。
可是廚房與我有絕對的相互吸引力,我總能準確找到它在哪。
我有點無奈,就說我昨夜爬牆當了一回偷花賊的事。
那天晚上月亮掛在天中明晃晃,亮堂得就像白天的陰雨天。
翻牆術不在輕功高不高,全在身材比例好不好。
我年已十三歲,個子不突出但我自認是真正玲瓏又小巧,爬起牆來不費事,很輕鬆就能把自己送上去,由於比較有經驗,跳下去的時候都是落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