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白明明,地板都給你弄塌了。”我示意踏歌不必緊張。
“阿鴻,你怎麼才來?”她猛回頭,秀蘭頓波爾的小卷發在空中盪開,染得紅紅的,很可愛。貓一般的眼睛,瑪瑙般亮。
“你又換髮型了?”我問,“你老爸這次怎麼罵你的?”
白明明,是一鳳六姓中白家的女兒。白家重男輕女,作為唯一的女兒,不但沒有得到關愛,反而倍受歧視。她爸每次罵她,她就去剪頭髮,整得不倫不類,再氣得她爸暴跳如雷。
“他罵來罵去就那幾句,掃把星,賠錢貨。我都聽膩了。”她笑得滿不在乎,我卻知道她內心的酸楚和對父愛的渴望。
“你在幹什麼?又踩又跳。”我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蟑螂耶,這麼大——”她比了一隻手掌,“我踩了很多次,它肚腸流出來,腳卻還能動。”
我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對蟑螂十分敏感,總覺得它們長得很魔鬼。
“我已經解決好幾只了。”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小叛逆,玩得起勁著呢。
“你到多久了?”我只能再轉移。
“比你早十來分鐘。”她跳踢踏舞般的蹭蹭鞋子,“這個地方實在很棒。”
只要沒你老爸在的地方,你都覺得很棒。我腹誹。
“什麼都沒有,今晚怎麼睡?”我苦笑。
“就當露營好了。”她很看得開,或許冷漠的家庭讓她適應力變強了。
“先混一晚吧。”只能明天再說了,“踏歌,你幫忙去看一下別的房間,看看有什麼可以用?”
“踏歌?”白明明跳過來,長長伸著手,“你好,我是白明明,白明教的白明。”
踏歌沒握她的手,點頭算招呼過,轉身走了。
“酷哥。”她也不覺得被忽視,“你從哪裡找來的?”
我並沒有幫踏歌解釋什麼,也沒有回答明明的問題。他對陌生人始終保持安全距離,也討厭和別人肢體接觸。我只能希望時間會沉澱那些痛苦的記憶,終有一天,他能享受到愛。
“明天一早,你就去報到。”我轉移的功力漸漸加深,“姐姐幫你在歐陽的助理辦公室安插了位置。”
“好。”她其實很能幹,因為長久被父兄壓制,將心思藏的很深。“你呢?”
“我會進財務部擔任出納。”那個位置很小,仔細點,應該能利用。“你爸怎麼說?”
“我只說向大姐要了混實習學分的,他當然沒說什麼。我懷疑,如果跟他說我要未婚生子,他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她撇撇嘴。
“白明明!”我撲過去,卡住她脖子,“叫你胡說八道。”
她咯咯笑得開心,反過來哈我的癢,我大聲鬼叫。冰冷的屋子突然熱鬧起來。原來,有歡樂的地方,就有溫暖。
踏歌說樓上一間房有床,屋頂漏雪的情況不太嚴重。還在後院找到一堆木頭,可以伸起壁爐取暖。他建議我和明明先睡那間房,過了今晚再說。他想睡在走廊裡,結果在我的堅持下,在我們床旁邊打地鋪。翻行李看有什麼可鋪可蓋的時候,居然找到一張床單。這下我嚴重懷疑是大姐偷偷塞進去的,她早知道這破屋子什麼都沒有。還好,明明有睡袋,給了踏歌用。我們把床單鋪好,穿著衣服鞋子就床上倒。
壁爐裡的火燒得旺旺,房間挺暖。天花板破了個碗大的洞,時不時飄落幾片雪花,飛到半空,就化成虛無。
“真美。”我輕嘆。
明明也在看,“你這些年到處跑,只為了看風景?”
“也不是。只是覺得心裡缺了一塊,無論做什麼都填不滿。”我幽然。
一陣小風打著旋,竟將下落的雪花撈起一兩片,往上鑽不見了。其餘的繼續被熱力謀殺。
“你到底找什麼?”她們雖然難得聯絡,卻情同姐妹。只不過家人完全不知道。
“找什麼啊?我也不知道。”我眼皮耷拉,“或許我希望,哪天到一個小小的鎮子,因為大雨,借宿在一對陌生夫妻的人家,然後女子哭著抱住我,說‘我是你親生媽媽’,再指著那和藹的學者丈夫,說‘那是你爸爸。’”
良久,久到我以為包括自己都要睡著了。
“阿鴻,你想念他們嗎?”明明聲音有些啞。
鳳家女並不總是家主的親生女或孫女。鳳若靈是鳳老夫人的親女兒,但孤字輩的四個孫女,全是認養的。除了老三鳳孤清是從旁支中選出,身上確實有鳳氏血統,孤愛,孤鴻,孤嵐都是外姓孤兒。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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