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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正林斜睨我一眼,用正常的語調說:“夢還沒醒吧?”
“恩,你將永遠只活在我夢中。”鼻子有點癢,於是我打了個噴嚏,有些不雅。
“……”
孫正林抱著書往前走,忽然湊過來道:“想開點,反正你名聲本來就不大好。”
我乾笑兩聲,抬頭便瞧見成徽坐在走道的盡頭看著我倆。孫正林大笑兩聲,拍了拍我後背說:“哎喲,我還擔心什麼啊,連永你不是沒心沒肺麼!”
演技真拙劣。鄙視他的同時我也跟著悶哼了一聲,是——真……疼……啊。
孫正林可疑地看了我一眼:“沒事吧你?”
“沒有沒有,昨晚上磕到了,背痛。”我快走了兩步,想離他遠點。
但事實上,這個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沒有之一!他毫無預兆地又拍了一次!我齜牙咧嘴貼到牆邊上,等著他先走過去,好逮著機會從後面踹死他!
但這個混蛋跟著我一起停下來,對著我一臉曖昧地笑了笑,又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得出結論道:“磕到了……我懂了。”
就你那些喝花酒看春宮的經驗還裝老練,怎麼不回家娶一房媳婦試試啊!我咬咬牙,孫正林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讓你變成公公!
成徽在走廊盡頭淡淡道:“別鬧了,薛博士回來了。”
我奔過去握住成徽的手,感激涕零地說:“還是你好,你從來不打趣我。”
成徽很是自然地掃了我一眼,語氣淡然道:“若是第二天有晨課,晚上還是節制些的好。”
天地良心,心灰意冷,冷……接不上了,我哀嘆一聲,決定踹開這兩隻損友自己去找薛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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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頭還是老樣子,怪毛病估計還沒好。我敲了門進去的時候,他說:“哦,連永啊。”然後手就一直抖一直抖,連筆也拿不穩。我關好門,規規矩矩地在書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瞥了瞥他的右手,抖得比前兩天還厲害,好端端一個人突然間就得了這樣的毛病,可見人世間的事有多麼不靠譜。
薛老頭子孤單了一輩子,到老也沒個人陪,委實可憐。當年我們還是小崽子的時候,薛博士還是個大好青年,如今卻不知不覺地老了。
薛博士瞧了我一眼,伸出那隻抖個不停的手,從一摞書上頭拿了個冊子給我:“司業大人剛送來的,說是從西域來了一個遊學青年,估摸著會在西京留一月有餘,讓童子科老師領著見識見識西京風土人情,我如今這把老骨頭定是不行了,成徽腿腳不方便,正林又冒失,想來想去就只有你了。”
“為何指派給童子科?”對司業大人此番決策深表懷疑,按理說西齋那群歡快的同僚定能帶著這位遊學青年玩得風生水起啊。
薛博士抖著手道:“說是好像不大會說中原這邊的話,基礎和童子科剛入學的孩子們差不多。”
“……”話都說不利索就來遊學是害人啊。想來動用到司業大人這層關係,這位遊學青年非富即貴,家世背景應當很好。我有些苦惱:“博士,我不懂番話,沒法和他溝通啊。”
薛博士抬頭看了我一眼:“趙偱跟著趙老將軍在西域待了那麼多年,應是會說的,近水樓臺,可以多學一學。”
“……”
我懂了,薛老頭子這招是充分利用人脈資源,可惜他不曉得昨天的和離事件,否則也不會把這個缺德的任務丟給我。
薛博士捏了捏手裡的筆,意味深長道:“連永啊,年紀小難免做些衝動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太惦記著。要是為了一星半點的小事鬧僵了,老了會後悔的……”
“……”
我今天是遭災了還是怎麼了……人人都不忘提醒我婚姻乃終身大事不可怠慢,救世主情結怎麼瞬間就成溫病了呢?
我敷衍了一聲,拿了冊子告退了。
天氣如此晴好,不可白白浪費,當然前提是替孫正林把下午的課上完了,然後去成徽那裡領昨天考試的卷子。去拿卷子的時候就成徽一個人在廣業堂裡,我瞧著時辰還早,便坐下來喝了杯茶。
果然,成徽將卷子遞給我時,淡淡問道:“昨天同趙偱談得如何了?”
我皺皺眉,抿了口茶道:“沒哭沒鬧沒上吊,趙偱該不會是覺得我太賢良淑德,捨不得同我和離了?”
成徽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便轉了身過去,繼續低頭看他的書。我則趴在桌子上開始翻卷子,偶爾抬頭看一眼成徽清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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