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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宮裡,更不知他何時才能回來。
我太沒用,不知是人生閱歷太少,還是本來就沒有這個能耐。以前總感喟每個人與生俱來的侷限,如今想想,也並非無病呻吟。我確實察覺到無力,唯一還有的,只是希望而已。
我不是最擅長抱著巨大的希望,然後等它一點點碎掉嗎?那這次,就不給自己留後路,不去想它是否會破滅掉。
不管怎樣,都要盡一盡人事。
我拿過旁邊搭著的幹手巾,將腳擦乾,鑽進被子裡的時候還是覺得冷。這一夜根本睡不著,我一整夜翻來覆去,腦子裡亂糟糟的,好不容易等到窗外微亮,便立即爬起來,梳洗完便往伙房去。
伙房的廚子正在準備早飯,一個小丫頭方要將早飯送到老夫人房裡去,便被我攔了下來。
我拎著食盒往老夫人的住處走,連走廊裡都是積雪。今早門口倒沒有昨日那個小丫鬟站外頭看著了,我還正慶幸,以為老夫人消氣了,結果我剛要敲門,裡頭便立刻有人拉開了門。
——還是那個小丫頭。
我不落痕跡地皺了皺眉頭,淡淡道:“給老夫人送早飯,也不讓進麼?”
那小丫頭一伸手:“老夫人不想見旁人,食盒給我就成。”
我立在原地不動,幾乎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我有要事必須得見老夫人,麻煩你,轉告一聲。”
那小丫頭微彎了腰就要拿我手裡拎著的食盒,我將手往後移了移:“我再說一遍,我有要事必須得見老夫人,麻煩你,轉告一聲。”
她輕挑挑眉:“夫人這是什麼意思?不給老夫人吃早飯麼?”
我語氣放得極緩慢:“難道都不知道自己逾矩了麼?給好臉色不見得是抬舉你,凡事都有限度,你進屋與老夫人說一聲,她若是不見,我便不走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旁處,臉色卻突然微變。我聽到西側走廊響起的腳步聲,微閉了閉眼。這小丫頭竟突然將門給關上了。
這腳步聲不是趙偱的,也就是說,一夜過去了,趙偱進了宮,沒有回來。
我緊抿著唇,偏過頭卻看到那讓人有些陌生的紅衣,也是一字一頓道:“這是將軍府,你憑什麼闖進來?”
【五七】路 。。。
本來步履匆匆的他突然放慢了步子,走到我面前,停了下來,不急不忙地道了一聲:“溫講書。”
“你來做什麼?”先前林都尉與趙偱談話時,所言李子並未離開京城,且以大宛王族的身份上書請求入宮覲見,極有可能是為了宋婕被疑為細作一事。想來他若真是到西京來遊學,必定早就離開了,如今都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竟還留在京中,想來也並非是簡簡單單的遊學。
還未來得及思索更多,便聽得他道:“許久不見,溫講書倒是比以前更兇了。”
他漢文的流利程度令人訝異,進步可謂神速。我微壓了壓眼角,道:“若無事還請你離開,趙偱並不在府中。”
“想必他即使在府中,也是不願見我的。”他頓了頓,從袖中抽出一封信來,低眉道,“還麻煩溫講書親手將這封信交到他手中,我今日便離京了,料想以後也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他方要告辭,兩名小廝便匆匆跑了過來,他掉過頭瞅了一眼這兩人鼻青臉腫的模樣,淡淡說了一句:“將軍府的守衛太差勁了,溫講書你且多保重。”
我手中還拎著食盒,腳走聲漸漸遠去,兩名小廝跪在地上認錯,我懶得去管,便又上前敲了敲門。
那丫頭再次出來時仍是寡著臉,卻道了一聲:“夫人進來吧。”我方進屋,她接過我手中的食盒,領著我往西閣走。可老夫人不是素來住東閣的嗎?我正疑惑,她已領著我過了好幾道門,到最裡頭一間屋子時,突然停住了。屋子裡安安靜靜,原本跪在軟墊上的老夫人見我來了,緩緩起了身,遞了一支香給我。
前面案桌上安安靜靜地擺放著好些個靈位,白燭費力地燃燒,空氣中盡是香火味道。我上了香,跪下來拜了一拜,卻聽得老夫人緩緩道了一聲:“跪著罷。”
她正要走,我仍是跪在原地,喊住她道:“老夫人,我有要緊事。”
她卻異常寡淡道:“若是阿彰的事,就不必與我說了。”
我從懷中將陰陽先生寫的那封信拿出來,伸手遞給她的丫鬟。那丫鬟低頭看我一眼,仍舊是扶著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老夫人,這……”
她慢慢道:“拿過來罷。”
丫鬟伸手接過去,遞給老夫人,她只開啟稍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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