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偱所言,這匹馬倒也乖巧,一點也不會忤逆主人的心思,只是顛得太厲害,我頗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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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雁棲湖時,我手都凍僵了,下了馬,看到趙偱牽著馬走過來。他將馬系在木圍欄上,轉過身握住我的手:“冷成這樣。”
其實我後背一身汗,這顛了一路真是夠嗆,還得時時刻刻擔心會不會掉下來。
他的手也冷,我感受不到溫度便要縮回來。然他抓著我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外衣夾領裡,並說:“貼脖子上太冷了。”我驀地想起去年此時,我捉弄他,將冷冰冰的手貼在他脖子上取暖。一年了,一年了……
隔著衣料的暖意讓我凍得麻木的手漸漸甦醒過來,我偏過頭,看了一眼冰封的雁棲湖,哈了口氣道:“一片白茫茫啊,你帶我來看這個做什麼?”
他也輕哈了一口氣,一小團白色的水汽迅速地消散在空中。
“我幼年時,差一點就在這裡丟了性命。”他微微眯起眼,“不過還好,算是命大,被人給救上來了。”
還有這等事?老夫人與我說過那麼多關於趙偱的童年瑣事,倒是沒有提到這一件。
“也是下著大雪的冬天,我那時候也剛學會騎馬,大哥帶我過來。那一日不知道那匹馬怎麼了,竟不要命地往湖裡衝,我當時力氣小,沒勒得住韁繩,就跟著馬一起摔進去了。”
“你不會水?”按說不會啊。
“冬日水冷,剛下水腿就抽筋了。”他嘆口氣。
我半眯起眼:“趙懷寧呢?他不是在旁邊?”
“我哥哥不會水。”他頓了頓,“但是——他跳進去了。”
那時趙懷寧好歹也十七八歲了,怎會做如此魯莽不考慮後果的事?我微微抿起唇,聽得趙偱道:“後來得路人相救,到底沒有出什麼事。可此事過後,哥哥被父親重罰,我也被帶去了西疆。”
他停了停,眼底似乎泛著一絲悲慼的意味。
“許多事,就因此變了。去往西疆的路上,我幾乎不與父親交流,他對我要求更嚴苛,從不會給我笑臉,我對母親的記憶也就到那一年為止。幼年時我常常以為自己多餘,家中只有哥哥一人對我好,父親和母親對我都沒有什麼期待,因而關照也少。離了西京,離了哥哥之後,在西疆的生活乏善可陳。父親說這歷練能幫我做出更正確的決定,可他的意思我又何嘗不明白,他其實是希望我走他替我選擇的這條路的。一直都是如此……趙家的人,又怎可能單為自己活呢。”
我看著他的眼睛,心略沉了沉。
“連永,我消極過。”他搖搖頭,“太后的賜婚,亦是當做人生中必須接受的事來完成。那時我還覺得既然走了這條路,許多事也只能接受而已。但同時也慶幸過,這被迫接受的人是你。因為先前早就聽聞過你的事,也曾見過你。我大約能猜到你的固執、你的傷心,以及你的脆弱之處。後來的相處,我小心翼翼怕再傷到你,但總也能察覺到自己的侷限,我不夠了解你。但我並不擔心,我們要過一輩子,不怕時間短。”
我的手漸漸暖和了,他接著道:“至於那一份答卷,我會竭力讓所有人都圓滿。當然,也會包括我自己。”
我最怕他這種自我犧牲保全旁人的想法,可最後補充的這一句“也包括我自己”,卻讓我微微詫異了一下。打算為自己考慮的時候,想必也是因為有足夠的自信罷。
我淺笑笑,回道:“那便祝你心想事成。”前些日子那樣對你,實在對不住了。
我將手抽出來,朝馬匹走過去:“早些回去吧,免得阿彰等著急了。”
他轉過身,也過來牽馬。
我上了馬,狠狠地拍了拍馬背,結果它當真跑得飛快,我死死抱住馬脖子,卻還是一個不穩,摔在了雪地上。
好了,圓滿了,都說不摔一摔壓根學不會騎馬。趙偱跳下馬,匆匆走過來,要拉我起來。我伸手抓住他的手,猛地往下用力一拽,他便順勢倒在了旁邊。
後背上傳來一絲鈍痛,我索性平躺在雪地上,仰頭看著依舊在落雪的天空,重重嘆出一口氣,良久才偏過頭同躺在身旁的趙偱道:“你看天空這樣廣闊,我們實在太卑渺。”
這幕天席地的感覺,我還當真是頭一次體會。
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他一把將我拉過去,覆在了他身上。清冷的雪氣與溫熱的鼻息混雜在一起,頗有些意味不明。他望著我的眼睛嘆息道:“連永,你今日笑了很多次。我很久未見你笑過了……母親早上將賜婚的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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