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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若左志高平素善待那個叫阿奴的奴隸,讓那奴隸穿的體面一些,這會兒讓他進來送個酒罈子倒也無妨。可惜那阿奴衣衫破爛不堪,露在外邊的赤腳手臂和麵目都汙濁骯髒,就算是在外邊立刻洗乾淨了,穿成那樣也與精雅房間完全無法匹配,會格外扎眼。
餘小姐言談之中顯然是對那阿奴並不陌生的。否則一個大家閨秀為何能記清楚一個奴隸的名字呢?
我心存了這點疑惑,又不願見大家就此僵持讓季文卿左右為難,索性提議道:“既然酒罈沉重,在下建議不如請季館主拿出幾套珍藏的酒具,讓侍從在院子裡盛了美酒,逐一送到室內。在下聽聞以不同的酒具盛放同樣的美酒,滋味都會千差萬別。品酒觀上乘珍品酒具,也是一等雅事。”
我昨日在琴館的水榭之中見過博古架上擺放的一套酒具,玉質上乘薄如蟬翼雕工極佳,以季文卿的品味和實力,經常舉辦宴會的習慣,琴館之內應該隨便就能拿出幾套上乘酒具。我這番提議一出口,不僅是左志高和季文卿,在場風雅之士亦都來了興致。
季文卿向我微微頷首以示感激,急忙吩咐僕從取幾套酒具,在院外盛了美酒以托盤託入室內。
左志高也完全打消了對我的敵意,露出友善表情結交之姿。我順便與他隨意攀談幾句,為的是讓他對我的防備降到最低。一個一心求娶餘小姐的人,對餘小姐的關注理應比別人更用心,我要想辦法再一會兒比拼琴藝撕破臉之前從他這裡打探更多有用的訊息。
我與左志高閒聊的時候,偷眼看了看餘小姐的表情。
她察覺到我看她,並不躲閃,反而是迎向我探究的目光,輕紗之下容顏冰寒,似是將一切與左志高親近的人都化為了憎惡物件。不過她愛憎分明的天真孩子氣,與她的年紀才是相符合的,若真是個喜怒不形於色冷靜到讓人生畏的主,我怕是也沒有太多的興致和足夠的同情插手相幫。
美酒佳釀,珠光寶器,籌光交錯,酒令聲聲。我以文采有限為由,並不參與吟詩作對,反而是主動斟酒與人對飲,示弱求同,不過分逢迎諂媚也不孤高冷傲,迅速與諸君都打了一輪照面,三言兩語談了些情況。
席間男子們飲酒,女眷們多是溫婉安靜,偶爾助夫君行酒令。那位餘小姐更是滴酒不沾,酒令到她那裡每每語出新奇,佳句不斷,自是輪不到她喝酒斟酒。
兩圈酒令行完,場中才子興致高昂,左志高的好友知交也坐不住了,藉著酒力主動起身攛掇起了左志高與餘小姐才藝比拼的事情。
季文卿見餘小姐行令之時以漸入佳境才思敏捷,估摸著火號差不多了,便讓人去取了上好的紙張和書畫文墨,設了兩張畫案,他朗聲道:“左公子、餘小姐,不如以美酒春景為題,各自畫一幅畫吧。兩位的書畫墨寶早有行家託了季某預約,想出重金收藏,季某身為地主印�漲蠡��轎磺心�拼恰!�
091坦白心事
對於書畫我一向沒有研究,唯一稱得上與書畫沾邊的技能,就是鑑定筆跡。這種本領是防衛司中但凡經手情報檔案的人都需要掌握的基本功,當然掌握了並不等於精通,不精通就會被人矇蔽。我磨練多年,至今也只能是保證熟悉的幾人筆跡不會看錯而已。
所以餘小姐與那位左公子揮毫潑墨書畫之時,我顯然無心欣賞畫作,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與周邊人的交談上。適才敬酒攀談,我已經對在場諸人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什麼人開朗健談,什麼人清高緘默,如何引誘著他們主動談起我感興趣的事,我都有很豐富的經驗。
除了我之外,季文卿亦是在各席之間遊走,左右逢源巧舌如簧,活躍著現場的氣氛。
不過我發現在這種幾乎是皆大歡喜的場合之中,餘小姐和她的兩位侍女彷彿是置身化外,絲毫不為所動。餘小姐專心繪畫,兩位侍女一個研磨一個奉筆,皆是冷冷清清,連季文卿都愛答不理的。
另外與這裡格格不入沉默寡言的恐怕就是顧塵羽了。
他一直肅立在我的坐席旁邊,我怕他勞累並未喊他幫忙斟酒,他就一語不發目不斜視,如同一件傢什擺設悄無聲息。別家的僕人雖也嚴肅謹慎,不過眼神肯定會抽空四下觀望,找自己感興趣的打量,也有僕從之間相熟的幾人趁著為主人添酒佈菜之後的空隙低聲交談聯絡情誼。
在這裡沒有別人知道顧塵羽是奴隸,為何他仍這般沉默,彷彿對周遭人物皆沒興趣。他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呢?
我轉了一大圈,將想打聽的基本上打聽清楚之後回到座位,再看那才子佳人仍在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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