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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身子都是滾燙的溫度，可葉語笑整個人蜷縮著卻在瑟瑟發抖，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耳畔有個聲音像從遙遠的天外傳來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迴盪著。

“你要去哪裡……找誰復仇？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忘了嗎？你真的忘了嗎……你怨氣這麼重，你真的忘得了嗎……”

像有跟鋼針瞬間扎進了腦袋裡一樣，笑笑撕心裂肺地痛了起來，眼前一大片的血紅色迅速像彼岸花一樣盛放，妖嬈得刺目，一把閃著寒光的劍刺在那灘血色的深處，滴滴答答流出來的鮮血把鮮紅的嫁衣染得更加妖異，沉沉的血色，大片大片暈著整個世界。

突然看見了自己的臉，慘白得想要消失掉一樣，微張著雙唇，所有的怨恨都來不及喊出來，用力睜大的眸子已經空洞一片看不見焦距，靈魂被剝離了，只有胸口位置痛不欲生，瞪著那隻握著劍柄美麗得不像話的一隻大手，纖細的指尖好像還殘留著繾綣溫情，無情地把劍拔了出來。

血花再度盛放。

“……娘子，我真的發現，你好像確實不一樣的……”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再怎麼不一樣，不還是……

“只有一夜，誰都不例外……”

這次是要怎麼死？灰飛煙滅麼……她不甘心！她好恨——

“對，他這麼對你……你怎麼能忘記？想想……好好想想，你記得的，那張臉……你永生永世都不能忘記才對……努力想想，他現在在哪裡？他是誰……”

鬼魅一般迷離飄蕩的聲音，玄乎得像從夢裡傳出來一樣，卻真實地在耳邊迴響著，冰涼的感覺浸透了耳際的面板，那聲音卻像有魔力一樣繼續蠱惑著人心，非把人帶到萬劫不復的地獄深淵裡才罷休！

“想想……你記得的！你一定記得的——他是誰？他到底是誰？！現在又在哪裡？你要復仇的，你一定要復仇的——否則這幾百年來的怨恨你要怎麼解決？！”

“……鬼、鬼王……我可不可以忘了就算了……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就當做那只是噩夢一場……為什麼要逼我……”

“你必須要想起來——你已經死了兩次，你死了兩次都是因為他！你跨越千年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你是來複仇的……來！想起來，好好再想想，往回看，仔細往回看……看看握著那把劍的手，看看那張臉……他到底是誰……”

被蠱惑著，思緒不由得自己控制，笑笑眼角的淚水一遍又一遍地浸透了髮絲，視野裡像放電影一樣再度看見了那血紅的一幕，由不得自己控制。

那隻美麗得出奇的手，握著劍把，狠狠把劍拔了出來，血花妖嬈地盛放，視線控制不住地往上移，那身華麗高貴的月牙白長袍，頎長挺拔的身軀，差一點……就差一點了……那張臉……會蠱惑人心的那張臉，會讓人萬劫不復欲罷不能的一張臉……

“……銀……”

睜著空洞洞的雙瞳流著淚水，笑笑的雙唇間就吐出這麼一個字，溫情繾綣的一張臉龐霎時陰沉了下來，聲音由遠而近地清晰起來。

“笑笑！你在說什麼？笑笑！笑笑——”

被用力地搖了一下，葉語笑猛然醒了過來，眨了眨眼，難怪覺得鬼王怎麼看著越來越眼熟，原來是——唉，嚇死她了……什麼鬼王嘛，是風澗揚這人妖才對！沒事幹嘛板起一張死人臉，害她一睡醒就被嚇了一跳！

差點、差點……就可以看見那張臉了……真可惜。

掩不住眼底的那抹失落，葉語笑眨了眨眼睛，視線掃過陌生的天花板落在床邊的風澗揚身上，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想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掙扎半天硬是又被風澗揚輕易地按回了床上，一張雌雄不變的人妖臉都黑了，瞪著她語氣就不客氣起來：“好好躺著！沒要你起來你就不準動！”

“幹嘛啊……風澗揚你一大早吃錯藥了？幹嘛不准我起來……我就是睡太多了，腦袋都暈乎乎的……奇怪，怎麼這麼熱……”

抬起手背發在額頭試探著自己不尋常的體溫，葉語笑已經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在發燒了，一時啞然，風澗揚的怒罵聲又吼了下來：“睡太多了？！你知道你自己睡太多了啊？！足足三天三夜了！你再不醒我就——”

話一頓，風澗揚眯起眸子盯著葉語笑閉上了嘴巴，滿臉都是危險的氣息，葉語笑不怕死地衝他笑問：“你就要怎樣？”

遇見她那雙璀璨得像夜星一樣的眸子，風澗揚眼底的琉璃色跳躍了一下，眉一揚很乾脆地吐出一句話：“你再不醒我就不客氣，乾脆點乘人之危直接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