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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好像被重鑿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可仍平穩了聲調問,“郡主是什麼意思?”
“他們需要錢,需要一大筆錢來購買武器和裝備。如果到了秋天,武器和裝備仍然像現在一樣,蘇林可汗就贏定了。那麼顯而易見,小王子只有死。”
李慕辰曾數度進到我夢中來,向我哭泣控訴,為什麼要讓他到那麼苦寒之地去見那麼血腥的殺伐,我幾度驚醒過來,只覺得枕間一片溼涼。我不去想他的近況,是因為我覺得國家,或戰爭,乃是我一介女流根本無能為力的地方,就算我掛記或是擔心,都幫不了他什麼。
可陸羽庭今日找我來,定是有什麼更大的後文在等著我。如果我不好過,該是她最大的開心了。
果然,沒過多久,陸羽庭接著說,“這次皇上壽辰所能承辦的物資固然是一筆大財,但那屬於全體的徽商,不屬於林晚你。況且那些錢遠不夠一場戰爭所需要的數額。我這裡有一些生財的方法,可以極快速地賺到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想起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花。此花為紅,極為妖豔,引導生者通往死路,看見它就能忘掉在凡間所受的苦。我慢慢地起身,嚴肅道,“多謝郡主費心,可林晚不打算照做。”
我轉身的時候,陸羽庭忽然又叫住我,“夫君是有錢,但是他在謀劃大事,肯定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小子,而傾囊相助。你若是改變主意,儘可以派人到王府告訴我,我自然會給你指一條明路。但,我們都等得,他不一定能等得。”
我走得很快,下山的時候,差點被橫在路上的樹枝絆倒。金不換伸手扶了我一把,擔心地問,“行首,你沒事吧?”
“沒事。”我擺了擺手,心亂如麻。也許李慕辰真的遭遇了天大的危險,他也曾經想要向我求助。可也許他的信差還沒出突厥就被射殺了,或者他派人去了姑蘇,卻只送到一片廢墟之上。他才那麼小,跟在我身邊的八年衣食無憂,陡然陷入一個兇蠻的民族,每天看到流血和死亡,不知內心該如何地害怕。
我不敢再往下想,只想找到一個能讓我靜下心來的地方,冷靜地想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羽庭是個很好的獵人,她清楚獵物的命門再哪裡,並且一擊即中。
☆、商道三十
香山夾道;盡是蒼樹虯枝。陽光的細碎透過嚴絲合縫的密葉;星點散在地上;像是被人撒了一地的寶石。
我走得極慢;用一種欣賞風景的姿態觀看香山的美景,金不換跟在我身後,好幾次起了個音;都沒了下文。我在一凸石處坐下來;拍了拍身旁空著的位置;示意金不換坐。金不換扯了扯衣袖,盤腿坐下來,閉著眼睛說;“行首是不是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不急著走;也是為了想清楚一些事情。”我側過頭看著他,“剛才為什麼要搶在我前面喝那杯酒?萬一真的有毒呢?”
金不換摸了摸後腦,胖胖的下巴蠕動著,“我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我身為徽商的書記,又是唯一一個跟行首來的人,自然要負責行首的安全。更何況,念臨風大行首對我有救命之恩……”
“停!你好端端地扯念臨風乾什麼?”
“行首和他不是……”
“你以後可以喊我夫人,為了跟某些人區別開。”
金不換驚訝,“行首……夫人為什麼要跟大行首區別開?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我,南班首,雲掌戶,全都知道的。”
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不再繼續這場對牛彈琴。我思量著,陸羽庭來找我,必定是有什麼病急亂投醫的理由。否則以他們家的權勢,根本不需要我們徽商來出面。可正因為這理由可能暗藏著極大的危險,所以我要想辦法查明,而不是一直處在被動的狀態中。
“休息夠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頓時精神抖擻。
靳陶不在客棧中,據云顧言所說,是閉關琢磨節目去了。我把和陸羽庭見面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了陸羽庭,陸羽庭的想法跟我的一樣,認為陸羽庭此舉必定暗含著什麼陰謀。只不過既然是陰謀,對方肯定不會明著來,可能幕後的主使還是那隻老謀深算的狐狸。江別鶴姑蘇掌權,方重在九州商會上位的具體過程,我全然不知,但八年多前,有本事讓突厥蕩平武威城,又全身而退的王爺,決計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
“夫人,這件事情,是不是告訴大行首比較好?”
“告訴他?!”我連連搖頭,“你信不信,他不僅不會支援我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