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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無事。
但接下去若急著要趕路,卻不能走官道了,吳家塘水分三汊,由此往右,河道狹窄,水流湍急,行船殊為不易,卻是通往京師的唯一捷徑。
按葉長風的意思,平穩由官道而行,在規定日期到達京師,也就是了,張子若卻堅持不可。他道這次急召令下得突如其來,又語焉不詳,不知聖上是何心意,是禍是福,不如先到京師探聽明白,就算要問罪,也可及時疏通關節,免得措手不及。葉長風拗他不過,也便由得他去。
這晚,船泊吳家塘,休息採買,補充食水,預備明晨再行。
葉長風心緒不佳,也沒個遊玩覓勝的心,與張子若閒聊幾句,燈下翻了幾頁書,便歇衣睡了。迷迷糊糊中似聽到船頭有人聲紛雜,象在爭討辯論什麼,葉長風不去理會,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知所為何事。
原來是兩個販運絲綢的客商,有急事要趕往京師,偏偏這晚只有賀家船停在右岔口,兩人便尋上船來,好說歹說,又許以重金,賀老大本來不肯,被他糾纏不過,兼之財帛動人心,明晃晃的銀子到手哪有往外推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默許了。
張子若也是早上才得知,一時大為生氣,怒道:“我出三倍價錢包下這條船,為的就是個清靜,他們怎麼敢自作主張?我找他們去!”
葉長風一把拉住他,勸道:“子若算了,出門在外,誰都有不便的時候,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船這麼大,帶上他們也不為過。”又低聲道,“我們是便服出來的,吵將起來,或耽誤行程,或暴露身份,反為不好,且忍幾天罷,世事哪有樣樣隨心的。”
葉長風溫言款款,所言又皆在情理,張子若不由也消了氣,笑道:“你真好性子——暫且便將就著,瞧我到了京師,怎樣將他們賀家船這好名聲傳揚傳揚。”
“人家也是小生意,你寬和些。”葉長風深知張子若的手段,他要是真與賀家船過不去,回到岸上,便三個賀家船也要傾刻破了,傳揚惡名不過是小事。瞧著他一笑,“君子有容人之雅量嘛。”
“葉兄你是君子,我可不是。”張子若哼了一聲,不過話雖如此,接下來他倒再也沒提過報復之事。
賀老大自知理虧,此後將三人服侍得更是殷勤,送茶送水,無微不至。也是天公作美,一路放晴,賀家船順風順水滿帆而行,不多日便安穩到了江口,京師遙遙在望,只剩兩三日路程。
是夜,用過晚餐,張子若又來尋葉長風對奕,葉長風知他是見自己連日抑鬱,特來相陪,不忍拂他好意,含笑應了,紅燭之下,水聲隱傳,兩人對坐手談,倒真有幾分閒敲棋子落燈花的意境。三兒看不懂棋局,捧著手巾,早在一邊搖搖欲睡了。
“你再不專心,可又要輸了。”葉長風輕輕落下一子,恬靜笑道。轉頭見三兒倚在一旁鼻息沉沉,不知何時已夢周公去了,不禁搖頭,“這孩子,叫去睡不睡,硬撐在這裡,何苦呢。”順手拉過條毛毯,罩在三兒身上。
“葉兄待下寬厚,自然是人人感恩的……”張子若心思原也不在棋盤上,投下一子,抬眼卻看見葉長風袖中亮光一閃,不由奇道,“葉兄,你那袖裡是什麼?”
“一柄劍,朋友送的。”葉長風從袖中取出短劍,手指觸及鞘上花紋,睹物思人,神情不由微黯。
張子若接過劍,在手中仔細端詳,這是極短極薄的一柄劍,比匕首也長不了幾分,燭光下青銅劍鞘透出冷然古意,劍鍔以柔絲纏住,交界處鑲著一粒瑩潔閃亮的珠子,適才便是它在發光了。
張子若越看越驚,抽劍出鞘,一陣寒氣立時迎面撲來,直刺得他打了個寒顫,再細看,卻是青沉沉如生綠鏽般的劍身,委實算不上好看。
“葉兄,這是……這是承影啊。”
“承影?那是什麼?”葉長風怔了一怔,隨即想起,吃了一驚,“你說的,該不會是列子所言,春秋時孔周所藏那三柄名劍之一的承影罷?”
張子若並不答話,端起一邊燭臺,瞧準方位,豎正劍身,將劍影投在北面板壁上。初看也無異常,細瞧便能發覺,劍影竟較劍身要長出淡淡一截,張子若又用力揮下,嗤地一聲輕響,劍尖明明未及板壁,壁上卻赫然多出一道深痕。
“淡淡焉若有物存,莫識其狀,經物而物不疾……好個承影,好道劍氣,我曾在二皇子府上聽說過此劍現世,想不到今日能親眼瞧見。”張子若長嘆一聲,還劍入鞘,恭恭敬敬雙手奉還給葉長風,“葉兄這位朋友,對葉兄可好得緊啊。”
葉長風怔怔接過承影,手上如有千鈞之重,失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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