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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心裡都只有你一個人,下輩子也是,下下輩子也是,只要沒有魂飛魄散,就永遠念著你這個人。”
景七心裡像是忽然有根弦被他撥下似的,驟然想起那渾渾噩噩地奈何橋邊,那大片大片如血的彼岸花,垂下目光笑道:“下輩子早不知道是誰。”
烏溪便道:“腦子裡不記得,心裡也記得的,上輩子一定也說過這樣的話。”
他異常認真,彷彿記得上輩子的事樣,景七忽然抬眼看著他,烏溪只覺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出的異樣,只聽景七道:“上輩子,不記得你說過這樣的話。”
烏溪便道:“就算沒有說給你聽,也必然是看著你的背影,在心裡唸了千百遍。”
景七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碰自己的眉心,心想這人怎麼那麼傻呢?以前就頂著那麼張紙糊的似的臉,又死心眼又二百五,這輩子,還是死性不改的這副德行。
烏溪輕聲問道:“北淵,可聽見了?”
景七頓了一下,默默地點頭。
烏溪話音似乎更輕柔,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輕柔:“不要喜歡別人,我不捨得傷你,可若是你喜歡別人,就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他知道景七下句話準是“不要胡鬧”,於是搶先道,“沒有胡鬧,說到做到。”
景七句話被堵回去,頗為無奈地看他眼:“啊。”
烏溪不依不饒:“記得的。”
景七把袖子從他手裡抽出來,在他後背上拍了一下,笑罵道:“還沒老到顛三倒四記不得事的地步呢。”
烏溪終於無聲地笑,輕輕地將景七脖子上吊的紅線繩拉出來,見那戒指還在,便說道:“在這裡若是有危險,我就不走,就算要走,就算暫時不能帶你回去,也要知道你好好的才行,將來如果真的不能帶你一起走,就帶著這個,總能找到我。這個是我們南疆的聖物,大巫師們代代傳下來的,這輩子只交給一個人保管。”
景七愣住,才發現自己當玩意兒帶好幾年的東西竟然這麼不得了,登時覺得脖子沉重起來。
烏溪虔誠地在那翠玉指環上親吻了一下,在手心裡捂暖和,才重新塞回景七的衣襟裡。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不老,情難絕。
這一年的仲夏,瓦格剌族如虎狼之勢兵臨城下,大慶的精銳整裝完畢,北城城門大開,冰冷的盔甲如魚鱗加身。太子赫連翊替皇上登高送行,那似無邊無際的軍隊整肅無聲地在他眼皮底下列陣,他的長兄批戎裝、執長刀,即刻便要開拔。
日晴空萬里,連片雲都不見。
按慣例祝辭、金樽賜酒之後,赫連釗準備跨馬而去,然而他忽然動作又頓住,轉過頭來,看著他的太子弟弟,笑了一下,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道:“太子,我這一走,不知是死是活,心裡有個秘密,若是此時不說出來,怕就要和我一起進棺材。”
赫連翊神色不動,只道:“大皇兄出征在即,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為大慶國土而戰,卻也要保重自己才好。”
赫連釗朗聲大笑,想不到有生之年也能得兄弟句囑咐的話,之前他們仇敵般,征戰歸來,怕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有此刻,他幾乎真的感覺到自己和眼前俊秀而城府深沉的青年是血脈相連的。
然而——天家到底薄情。
片刻,赫連釗收斂笑意,用更低的聲音道:“太子大概不知道,小的時候,有次誤闖父皇的寢宮,無意窺測到父皇的一個秘密,就在父皇龍床下面的暗格裡。”
他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彎下身來:“是什麼秘密,便不方便說,太子殿下想知道,不妨自己去看看。”
然後不等赫連翊反應,他便撥轉馬頭,大喝一聲:“開拔!”
旌旗西風,煙塵蕭蕭。
送走大軍,赫連翊一言不發地回到宮裡,先去和赫連沛覆命,交代一番。
赫連沛被那刺客嚇破膽,一顆英雄膽生生被戳破,那勇氣都散出去,便又成狗熊,青天白日裡也能疑神疑鬼的,總做惡夢,夜裡點著燈才敢閤眼,也便終日怏怏的。
他靠在床上,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赫連翊一番,兒子依然孝順有加,不見一星半點的放肆,不該說的話絕不多說一個字,不該做的事也覺不越雷池步,他以前只覺得個小兒子有些太過正直,不懂得變通,總叫別人和自己都難受,將來怕是要吃虧的。
眼下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他這輩子三個兒子,其他的,誰都不如赫連翊心眼多。
十年前,赫連沛擔心小兒子將來被哥哥們奪權勢,會活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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