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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人。
景七也淡定,人和人之間是要憑緣分的,他覺得自己跟這實心眼的孩子多半是有點不投緣,也不多打擾對方,只是偶爾被赫連翊逮著出去轉一圈,得了什麼新鮮玩意兒,總要讓平安給烏溪那邊送一份過去,管他是狼崽子還是兔崽子,先養熟了再說。
轉眼三四年,這幾年間,整天來往巫童那裡的人是哪裡的,景七心裡也有數。
南疆巫童的背景且放在一邊,單是當年他在朝堂上眾目睽睽之下戲耍簡嗣宗的那一手,在赫連琪眼裡,就已經把他當塊寶了。
可惜這烏溪是屬驢的,他府上還上樑下樑一路貨色,那幫看門護院的南疆武士們個個一身驢脾氣,看你不順眼了,愛誰誰,大門一合,直接一句“主人不見客”甩出來,就請您自便了。
自古講究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這南疆巫童,還就是專打笑臉人。
景七暗地裡叫平安找了穩妥人,替烏溪打點了不少,他家底頗為豐厚,加上赫連沛賞下的東西不少,倒是也不在乎這點錢,只是平安每次怨氣不小。
時間長了,嘟著嘴成天跟在景七身後叨咕:“主子,府上有錢,可不是拿來敗的,有家底更應當好好經營,沒聽說過一天到晚拿著錢打水漂的……”
景七抱著本前朝軼聞,聞言頭也不抬,低低地哼出一句:“你聽見響兒了?”
平安憤怒了:“主子你這是養白眼狼。”老管家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正式把擔子卸下來,要了恩典,回老家養老了,眼下南寧王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平安在操持。一開始磕磕絆絆,簍子一堆,弄得這年輕人焦頭爛額,每天掛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死狗一樣。
景七也不去管他,事辦砸了就砸,有損有餘,自己心裡有數,也不點出,加上身外之物,也不心疼,知道這孩子是經歷過了,就能提得起來的,也由著平安自己去摸索,偶爾才出言提點幾句。
也說是天分,平安是個大智若愚的孩子,看著憨憨傻傻的,管家的事情,一上了手,卻真是把好手了,沒過多長時間,家長裡短,田莊鋪子,銀錢進出,上下打點,就都做得很有幾分樣子了,還頗有些個能用得上的心腹。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覺得自己初來掌家的時候,賺得少敗得多,弄得他心裡一直有些障礙,這一年來簡直要鑽到錢眼裡去了,滿眼孔方,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家這敗家主子大手大腳混不在意的樣。
“主子過了年,說話就要入朝聽政了,往後逢年過節,打點人情,什麼地方少得了銀子?”晚秋空氣微燥,景七懶得聽他叨咕,轉身要進書房去,平安不依不饒,追在他身後喋喋不休,“何苦呢?您這麼著,是在二皇子那得著好了,還是那南蠻子將來感激您?好人也不是這麼當……”
景七定住腳步,回頭面色不善地盯著平安。
可惜平安素來知道他這脾氣,明白他作色沉臉不過給別人看的,未必就真往心裡去,也不怕他,仍是粗聲粗氣直眉愣眼地說道:“主子您說我說得對不對?”
景七擺著的臉瞬間跨下來了,無奈地搖搖頭:“平安哪……”
“奴才在。”
景七瞅著他剛正平實老實巴交的一張臉,提起一口氣來又放下,不甘心又提起口氣來,又洩下,憋得他難受極了,只得罵一聲:“將來你要是娶媳婦,準得娶個聾子!”
拂袖而去。
平安不以為意,跟上,張開他兩片厚厚的嘴唇,繼續喋喋不休:“主子,下月初三乃是陸大人壽辰,壽宴請柬送上來了,您要……”
“你自個兒看著辦。”
“主子,人家是讓您人到,這陸大人乃是一代大儒,桃李滿天下之人,秋闈才剛結束,朝中未來的新貴們全都要去拜會,人家請柬巴巴地送上來了……”
“就說病了。”景七腦袋裡“嗡嗡嗡”一片,以前怎麼沒發現平安這小子這麼煩?
“王爺,太子殿下的意思也是您親自去一趟,以示敬意,多結交些人,明年入朝也好……”
“平安,”景七猛地轉過身來,“打從現在開始,你若是每天能閉嘴一個時辰,爺給你長例錢。”
這招最靈,平安果然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而說起赫連翊,那是另外一個擾人清淨的禍害。
這一世看來,他不過是個孩子。
景七冷眼旁觀著他一點一點長大,把那些容易露出來的憤怒都壓回去,壓在心窩裡,臉上露出如同前世一般凌厲的線條,慢慢地和那記憶中的男人重合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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