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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騙還會什麼?”
景七皺著眉,絞盡腦汁一般地想了半天,道:“……吃喝嫖賭?”
被赫連翊一巴掌扇到了腦門上,聲音挺響。
赫連翊自己打下去,也覺得手重了,又伸出手指替他去揉,烏溪一邊站著有些尷尬,心說他們兩個好像一直都這麼好,自己卻始終是個外人,於是扭過頭去望向河中央那艘大大的畫舫。
景七忙岔開話題,藉以躲開赫連翊這有點過於親暱的動作,問道:“對了,好些年不出來了,月娘是做什麼的來著?”
“月娘每年京城最拔尖的女狀元,一年一評,有時是名妓,有時是名伶,去年的狀元乃是生煙樓的荷月姑娘,今年花落誰家也未可知。”周子舒在一邊笑著解釋道,“說來也巧,草民那邊也定了條小船,若是幾位貴人不嫌棄,可以近觀一番,也是風流雅事。”
景七張口就問:“有酒麼?”
“自然有的。”周子舒沒別的毛病,唯好杯中之物,一聽這話,眼睛登時亮了幾分,“不知王爺要得哪種?”
景七笑道:“正好今年冬暖,這河上無冰,湖光月色,美人如玉,賞美人,最好就著陳年的女兒紅,你有沒有?”
周子舒頓覺找著個酒鬼中的知己,大笑道:“三十年的,殿下,王爺,巫童這邊請!”
世間有白首如新,有傾蓋如故。
好友,前生約了與你不醉不歸,如今你雖不記得,我卻是前來赴約了——烏溪愣愣地看著景七,看著他肆無忌憚地談笑樣子,忽然覺得這人身上有微妙的不協調感。
從前面看是俊秀少年,從身後看,卻因為他這身隨隨便便的粗布麻衣,而帶出那麼一點落拓滄桑的味道來。
像是他一直這樣走在路上,人來人往間只為討一杯濁酒暖胃,像是他一直如此這般的踽踽一人地等待或堅守,別人想追上去,卻總覺得隔了千山萬水那麼遠的距離。
好像不知道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個背影,恍了神,又想不起來。
再仔細一看,南寧王依然是那個換下華服混跡尋常百姓間、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小王爺,自己也只是跟在他身後,離他三步半。
周子舒出身於江湖世家,也是有些家底的,所謂“小船”當然……不那麼小,船上美酒佳餚一應俱全,最妙的是,這船停靠的位置,距離月娘登臺的望月舫極近,去年這個位置,據說賣了上千兩銀子。
才給幾個人在杯子裡滿上酒,望月舫上便有了動靜,方才吹笛的是個老叟,一身皂衣,不遠不近地站在船舷上,老僧入定一般,眼觀鼻閉關口,此刻也不知得了什麼訊號,忽然將笛子提起來放在唇邊,另一邊,琴童已經將琴架了起來,一個青年坐下,合著眼,雙手置於琴上。
周子舒道:“這二位是彩玉班班主重金挖來的琴師,輕易不出來獻藝的。”
只見那琴師忽然睜開眼睛,起手挑了個音,笛聲緩緩相和而起,飄渺的樂聲從水面上浮掠而過,盤旋而上,河裡河岸的人們都安靜下來,大氣都不出一聲。
隨後清亮的女聲破空而出,像是要撕開夜色似的,素衣的女子緩緩揭開簾子,歌聲自三十里望月河上滿滿的盪漾開去,琴聲追和而至,所有的熱鬧都為這聲音停駐下來,起承轉合,尾音處將斷未斷,遊絲一般纏綿不已,與瑟瑟的笛聲連在一起,好似胸中一聲嘆息。
這就是京城——市列珠璣,戶盈羅綺,十萬參差人家。
此景天上?此曲何來?
那女子眼波一掃,萬點燈火都暗淡了下去一般,她福了一福,斂容輕笑,赫連翊覺得心裡好像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似的,一時間竟然看得痴了,心說看她模樣,這樣熟悉,難道是……前生舊愛不成?
周子舒聽得一腔感慨,搖搖頭,低頭盡一碗酒,烏溪似有所感,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景七卻傻了。
他忘得了誰也忘不了那個女人那張臉,青鸞……蘇……青鸞……
一時間好像感覺到各種疼痛——擠壓之痛,筋骨寸斷之痛,乾渴致死之痛,扒皮抽筋之痛……
那望月河中水汽透出一股森冷的肅殺氣來,慢慢地蓋上他全身上下,凍僵了每一寸骨頭和血液,倏地冷風吹過,景七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畢竟是老江湖了,景氣回過神來,心裡有些百感交集,說不出什麼滋味,而那些滋味卻又都因為年代久遠,而褪了色,還沒等品出味道,便散了乾淨。
所幸周子舒和赫連翊都在望著臺上月娘蘇青鸞,沒人注意到他,卻是烏溪輕輕地抬手握住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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