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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著眼，看著貼著自己的唇便睡去的女人，那翻湧的暴戾之氣一絲未減。眸子眯了起來，伸手想掐上那毫無防備，纖細的脖子。所有看到他狼狽模樣的人都該死。

手，伸至那幾日來已經不在白皙的頸項時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包紮好的傷口，低頭，看到那因為盛怒一直未留意到的熟悉的被褥，還有那個本應該壓在馬背下的包袱時，那雙取了無數人性命的手停了下來，一番掙扎後又塞回了被褥中。

看在你不是故意丟下本王的份上，再讓你多活些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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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　情藥血毒

滾滾黃沙，遮天蔽日的色彩矇蔽了人的心眼，看不帶希望的出口。（讀吧文學網首發　http：//。du8du8。）在這裡，沒有方向，沒有雜色，純的很自然，也很荒涼，很絕望。

沙丘上，相互扶持的兩人都彎下了一直不屈的脊樑骨，在這般自然面前，自尊只是可笑的玩意，丟便丟了，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死人，只為淪為夜間沙狼和其他動物的口糧，沒有一方安身的土，一塊立名的碑，淡淡的從這個世界消失，無影無蹤。自尊？帶去閻羅殿耍吧。

“雲清，不能睡。”彎著背，頭頂風，看著一旁眼瞼又有些不自覺下耷的雲清喊道。說是喊，其實與耳語無異，聲小到稍稍離開3米便聽不到的地步，嗓音，也低沉沙啞地可怕。

“本王知道，你這個女人真像烏鴉，出去讓人把你舌頭割了。”充滿侵略性的眼已沒了那絲光彩，下耷的眼瞼將它遮得只留下一條細縫，唇，已是雪一樣的白。

“你不睡便好。要堅持，翻過前面的沙丘就有水了，很多很多的水。。。。。。”這是我給自己和雲清的心理暗示，亦是我能堅持一路走來的秘訣，有些像望梅止渴。明知是假的，但卻要這樣麻痺自己，人，總要有個奔頭，若是看不到一絲希望，哪還會抗爭。

“本王就再信你一回，敢騙本王，回去砍了你的腦袋。”撐起精神的雲清又對我放狠話。

“我怎麼敢騙未來的晉王。”他很像倔強的孩子，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好，又像刺蝟，用滿身的針與刺來面對他說不習慣的一切。一路來，他大大小小已經給我定了無數條罪名，腦袋也被他預定下了無數次。只是，出去後，他怎麼才能砍我那麼多次腦袋？

腳，深陷在沙中，每次拔出來都要好些力氣。我們已經斷水兩天了。每天只吃一些已經硬的跟石頭一樣的乾糧。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讓我感慨人生命力的頑強。

相比失血過多，又受重傷的雲清，我情況要好的多，只是，那也只是好一些，繼續找不到水源，一樣要渴死。

頂著熱風，思忖著如何才能走的更遠，身邊的雲清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起來，快起來。”避過他受傷的部分，拽著他的手想要拉他起來。

“呵呵。。。。。。”那雪白，又四分五裂的唇間竟然發出低低的笑，眼裡，是絕望的死寂“女人，你走吧，本王看來註定要留在這邊沙地中了。”

“不可以認命，你雲清什麼時候這麼認命了？”不讓他倒下，用僅有的微弱力氣拽著他。不可以認命，不可以服輸，不可以倒下。

“我不想認命，可不認不行，我鬥不過這賊老天，”粗糙的手撣落我的倔強，“女人，你走吧，別回頭，讓我有尊嚴地離開。呵呵。。。。。。其實我想殺了你，下去陪我，我怕黑，想要人陪。可我現在又能殺得了誰。”看了看他佈滿傷痕的手，痴痴地笑著，笑他自己的可悲，空有雄心卻沒命去實現，笑他一個本來就該屬於黑夜的男人竟然也會怕黑，笑他自命逆天之人，可還是在天底下倒了下去。。。。。。

“我不放，也不走，一起來的，必須一起走出去。死，我也不放開你的手。”拉著他的右手，說什麼也不願放開，已經渾濁的紫眸前所未有的認真。是我的誤會拉他進入這個死地，所以，我有責任拉他出去。即便出去後，仍是敵人。。。。。。

眯成縫的眸子第一次這麼認真看一個人，透過那身皮囊透視深處的靈魂。死，也不放開？真的有這樣的堅持？好想撕碎那讓自己惶恐不安的認真，好想。。。。。如果，那個人死也不放開自己的手，那自己會不會不一樣，不會像現在這般沒有靈魂地活？口，好渴。。。。。。眼，好沉。。。。。人，好睏。。。。。。

看著那越來越無神的眸子，我慌了。顧不得多想，擄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