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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小孩子果然很聰慧,皇上喜歡他,索性就把他抱在自己膝上坐著。”
“可那孩子的父親卻是臣下,必須站著伺候皇上。皇上看到這情景,突然給這孩子出了個難題,問他:‘子坐父立,禮乎?’”
歐陽母子不知舒綠突然說起這故事是有什麼用意。舒綠卻繼續往下說:“那孩子果然不負神童美譽,從容應道:‘嫂溺叔援,權也’所以母親一說事有從權,我就想起這故事來了……大哥,你以前聽說過這故事嗎?”
舒綠仰起臉兒,雙眼直視歐陽潤知,等待著他的回答。
歐陽夫人一下明白過來,舒綠想說什麼了。
她也是大家閨秀,自小在家中有女先生教導。該讀的書,大致都讀過的,這個“嫂溺叔援”的典故怎麼會陌生。
而歐陽潤知身為舉人,對這些儒家經典更加熟悉。“嫂溺叔援”詞語出自《孟子》。
彼時淳于髡問孟子:“嫂溺,則援之以手?”
孟子回答說:“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
意思很直白,就是古禮上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在特殊情況下可有有所通融。小叔子不去救嫂嫂,那是豺狼行徑,還是應該去救的,事急從權嘛——這個通融的範圍,僅限於親人之間,外人可是連通融的餘地都沒有。
歐陽夫人可算知道,為什麼舒綠剛才一個勁地說“雖說還沒有舉行什麼正式儀式,您在我心目中,早就是親孃了”。
她把歐陽夫人視如親母,那作為義兄的歐陽潤知為了救她而做了些失禮的事情,也算不得大事。連亞聖都這麼說過的
歐陽潤知的臉一下子黑了,一句話都沒有說。而歐陽夫人看不到身後兒子的臉色,雙眼一亮,笑道:“這故事我可真是頭一回聽說,但這道理卻是不錯的”
這姑娘真懂事啊
遇上這樣的糟心事,哪個女兒家心裡會好過。看舒綠都思慮過重病倒了,可她一點都沒怪罪自己兒子,也沒想著要藉此嫁到歐陽家來——本來就是歐陽潤知的過錯,她卻半點怨言都沒有,寧可拼著自己受委屈。
今兒她特意在自己母子二人面前說這番話,就是想剖白心志。歐陽夫人這會兒倒是真心疼她了,要不是出於家族的顧慮,這樣好的女孩兒,配自己兒子也是足夠的了。
歐陽潤知卻面沉如水,正想說些什麼,忽然巧珍過來請他出去,說鋪子裡的兩個管事過來找他報告些事情。
歐陽潤知有些愕然,什麼急事居然等不到他回去?他匆忙向母親行了禮,又掃了病床上的舒綠一眼,說了句“安心靜養”,就趕到前院去了。
歐陽夫人知道兒子是有些喜歡這小姑娘的,昨兒硬是說要為此事負責,竟對她提出要以正妻的名義娶舒綠過門。歐陽夫人再寵兒子,也不能輕易答應,這婚姻大事哪裡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舒綠再好,就憑她單薄的家世,也不是歐陽家家主的良配啊
這可不能怪歐陽夫人勢利,她要不考慮這些才是不正常。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自古以來締結婚姻不都是這樣?
即使說“高嫁低娶”,也得有個度。如果舒綠是凌家本家的庶女,就算上頭父母不在了,嫁妝單薄點,但也勉強可以配得上這歐陽家宗婦的位子。可她卻只是旁支的孤女,那真是低過頭了,要是歐陽夫人真給兒子找了這麼一個妻子,她以後還怎麼在江城的夫人圈子裡立足?
更別說會因此徹底得罪凌家本家——我們好些個嫡親孫女兒你們不娶,非要娶那旁支的,什麼意思?歐陽潤知本人也別想得到岳家的一點助力,甚至遭親族恥笑,很難抬得起頭來。
所以,現在舒綠本人主動把這事給圓了,說她就是自己的親孃,歐陽潤知就是自己的親兄,哥哥救妹妹天經地義。
於是歐陽夫人心情頓時很好,看著舒綠也是越看越順眼。被舒綠這麼一提醒,她決定趕緊把認乾親的事情提上日程,最好近期就辦妥。等這母女、兄妹名分一定,就沒人能再說什麼了……何況,只要把那些個下人約束好,外人應該也不會知道這件事的。
很快巧英便端了湯藥進來,服侍舒綠喝了。舒綠喝完藥,歐陽夫人讓她再好好睡一覺,再三叮嚀後才離開客院。
舒綠將自己埋入暖被中,閉目思考分析著剛才的情形。
“你們說什麼?”
前院裡,歐陽潤知怒瞪著自己的兩個心腹管事李開、費遠,眼中陰霾更盛。
“……少爺,這是真的。”
李開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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