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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人,已有結果。”女子一抱拳,畢恭畢敬、一絲不苟道:“那日亂黨縱火行刺,幾乎得手;陛下能夠死裡逃生,是被宮女緋羽和她的孿生兄長碧羽所救。”
賀蘭楚聽罷,雙眉微微一凝,眼眸中閃過一絲詭譎。
“緋羽並沒有隨陛下回宮,據說已經在火場中葬生。”女子繼續稟告道:“碧羽被帶回宮中療傷,並且已經被賜名為緋羽,傷愈以後將留在陛下身邊,擔任陛下的貼身侍衛。”
賀蘭楚沉吟片刻,轉過身來,沉聲問道:“陛下在圜丘中逃生之事,是何人親眼所見?”
“回主人,”女子對答如流,顯然有備而來,“風妤所彙報之事,乃是風妤及下屬從圜丘隨行伺候的禮官和宮人口中得知。然而當時場面混亂,眾人惶恐失措,難免會有遺漏錯失;不過目擊之人,包括被抓獲的幾個亂黨在內,都說看見陛下突出起火的營地時身邊只有一人,那人體貌與緋羽相似。風妤猜測,那就是緋羽之兄;而緋羽本人在營地中時已經身亡。”
賀蘭楚沒再細問,就好像他胸中所掌握的全域性已經足夠完整了。
“主人,有人正往這邊來。”名叫風妤的女子忽然警覺道。
賀蘭楚微微點頭,“你先退下。”
“是,主人。主人另外所囑之事風妤已經部署妥當,到時即會照辦。風妤先行告退。”風妤說完,轉身快步走出亭外,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緊接著,一陣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空靈清脆。
片刻後,隨著一聲女性的嬌斥,馬蹄聲停了下來。不多會兒,月色下果然看見有一個妙齡女子分花拂柳而來。
那女子穿一身鵝黃色的絲衣,衣裳做工精巧,髮髻上釵環名貴,耳垂明珠,腰佩玉環,看來地位不俗。她看見涼亭中的賀蘭楚,面露欣喜,雖然月色朦朧,可也不難看見她面容姣好,肌膚凝白,只是神態似乎有幾分疲倦。
她加快了腳步來到賀蘭楚的面前時,笑容卻收斂起來,畢恭畢敬地拱手行禮道:“太師,下官有禮。”
“灼華,你怎會來此?”賀蘭楚說出的雖是問句,但是語氣不覺疑惑,神情也不見得驚奇。
名叫灼華的女子語氣謙恭,神情拘謹,看著賀蘭楚的目光,專注中隱隱透著一股莫名的熱切,“太師,下官出使建康歸來剛入城不久。本想到府上拜會太師,聽門人說太師這幾天都忙於處理突發之事,每日廢寢忘食,早出晚歸,此刻不在府中。下官又到外廷尋找太師,才聽說太師方在兩刻鐘前離去。下官知道,太師每逢憂心煩惱,就會到這紀念關中陣亡將士的落梅亭中靜思,於是冒昧前來一看,結果真的有幸能夠遇見太師。”
“你們辛苦了。”賀蘭楚語氣平緩道:“述職彙報,無須急在一時。你且先回去歇息,明日再來外廷面議。”
賀蘭楚說完,一背雙手,緩緩轉過身去。
面前那個輪廓完美的背影和他低沉動聽的聲音,能夠勾起女性愛慕的程度,和他此刻顯現出的冰冷成絕對正比。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寒意,頃刻間就滲透了灼華的內心。
但是這股冰冷,在她的心裡變成一陣錐心的失望後,卻激起了她更深的熱切,甚至讓她再顧不得上下禮節,近乎失控地上前兩步急切道:“太師,灼華連家門還沒入就來到這裡,不是為了述職彙報,而是……為了能夠及早見太師一面!灼華出使多日,與太師久別,思念煎熬與日俱增,只恨自己怎麼不是天上飛鳥,丟棄一切,頃刻間就飛到太師窗前。靠近洛陽之時,還聽說圜丘有變,心中擔憂女皇陛下是否會以此為由,無端降罪於太師。灼華心急如焚,五臟俱熾,對從屬略加囑咐後,就輕身一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回洛陽,儘管風塵僕僕、倦容未洗,也顧不得失禮於太師面前,只知道早一刻見到太師,心中就少一分煎熬。”
灼華說著說著,不由眼圈發紅,淚水潸潸落下。
她忽然不顧一切地上前抱住賀蘭楚的後腰,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嗚咽垂淚,就好像顧不得懷中所擁抱的溫度是多麼冰冷刺骨,都要試圖用自己身體僅有的溫熱去將它撼動,就算下一秒就要為自己的魯莽付出沉重代價,也渾然在所不惜。
“太師,”灼華見賀蘭楚雖然無動於衷,但是並沒有拒絕,平復了一下情緒,含淚道:“灼華這次面見吳國皇帝,能夠看出吳帝對我大周國力頗為敬畏,尤其是對太師威名十分贊慕。吳帝年邁,氣力日衰,私下與灼華談及立儲之事,又引皇子丹與灼華相見,言裡話外,不惜許下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