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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舉動,再說出這番話,左瑛可能會覺得他矯情、居心叵測;但是面前這個是緋羽,左瑛願意相信這都是發自內心、全無做作的。可是她又不由得在心裡嘆息:為什麼像他這樣一個曾經多次救過她性命的人,偏偏又存在這麼大的無法解釋的疑點,讓人無法推心置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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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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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羽說完,雙腿一屈準備跪下來。
不許跪。”左瑛阻止道,“你的傷在腰腹,總是跪跪起起的,傷口很容易會崩裂。朕賜你一個月內見誰都不用下跪。”
一直低著頭的緋羽忽然微抬起頭來,用感激的眼神看了左瑛一眼,又低下頭去。
他在袖中的雙手緊攢,暗暗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道:“陛下,緋羽是戴罪之人,不敢不跪……”說罷一撩蔽膝,跪倒在地。
他的眉頭微皺,好像這一“忤逆聖旨”的舉動已經突破了他的底線了,“緋羽有事,斗膽請單獨向陛下稟告,不知陛下可否容緋羽陳情?”
左瑛點點頭,周圍的其他宮女內侍都知機地告退,陸續退出門外,室內很快就只剩下左瑛和緋羽兩人。
緋羽連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才起來道:“緋羽謝陛下不追究緋羽的欺君之罪。”
權力這個東西就厲害在,即便不給人額外的恩惠,只要不亂懲罰就已經讓人感恩戴德了。
左瑛也猜到他十有八九是要說這個的,他這個人就是受了丁點好處都唯恐虧欠別人的樣子,更何況是饒命的大事呢。她平淡道:“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救駕有功,等痊癒之後,朕另有封賞。”
“陛下……”緋羽忽然抬起頭來,用前所未有的固執眼神看著左瑛,“陛下為什麼不查問身為宮女的緋羽為何會是男兒身的事?”
左瑛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對緋羽能說出這麼直接的話感到一絲意外。她淺淺一笑,“如果你想告訴朕,自然就會說;如果你不想說,朕也沒必要苦苦相逼,讓你不得已用假話來交差。”
“緋羽謝陛下寬宏。”緋羽又磕頭道:“緋羽不願對陛下有絲毫隱瞞,緋羽會將身上的秘密和盤托出。”
左瑛用鼓勵的目光等待他說下去。
緋羽開始娓娓道:“緋羽自幼命運多舛,不足五歲時便被賊人從家門口擄走,輾轉到了一個專門販賣幼童的人販子手上。當時關中的戰火尚未完全平息,許多人家都有兒女在戰場上喪生,不少富戶會從人販子手上買來幼童撫養,以防老送終。可是這樣又導致擄人兒女的賊人和人販子十分猖獗,很多原本完整的家庭也因此破碎支離。緋羽被擄的那一年,官府正好大舉打擊販賣人口的罪行,人販子人人自危、東躲西藏。緋羽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趁亂逃跑,終於脫離了人販子的魔爪。可惜那時,緋羽已經輾轉離家不知多少千里,也說不出家鄉的名字,因而再也尋不到回家的路,最終只能獨自流落街頭。幸而在流浪數日後,被一個孤身賣唱的老父收留,又將謳歌的技巧教授給緋羽,讓緋羽有一技傍身;後來又因與沿街賣武的武師結伴,習得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七年前,老父病逝,緋羽便孤身一人以賣唱為生,直至與陛下相遇,蒙陛下的恩典,帶入宮中為婢,自此有所靠依。緋羽自幼離家,對家鄉和家人的印象已經日漸模糊,就連至親之人在緋羽的腦海裡也僅餘一個朦朧的輪廓,可能即便對面相逢,也再不相識了。”
聽到這裡,左瑛不由聯想到緋羽經常唱的那首《巫山高》的歌詞——“巫山高,高以大。淮水深,難以逝。我欲東歸,害梁不為。水何梁,湯湯回回。臨水遠望,遠道之人心思歸。泣下沾衣,何之謂。”
這歌詞裡所描寫的,不正是遠離故鄉的人落寞憂愁的心情嗎?思歸,卻不知家在何處,只能哀嘆那阻隔回家之路的群山是如此的險峻、無法跨越;埋怨那橫在回家路上的江河水,是那麼的浩浩湯湯、無際無涯。但是其實這裡的山和水都是看似有形,實則無形——即便將巫山和淮水都蕩平,也不可能幫助連家鄉的名字和親人的模樣都已經在年幼的記憶中消逝的歌者找到回家的路。
儘管緋羽語氣平靜,但是左瑛不難聽出這裡面深藏著的淡淡哀傷。她也終於明白,他這樣含蓄內向的性格形成的原因。
“但是,”緋羽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家中長輩教導過的一些話,至今仍然深深印在緋羽的腦海裡。這些話都是當時聽來覺得深奧難懂,不明所以,卻反而因為一時無法理解而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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