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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留意到左瑛手中的箭剛發出,左手已經立刻疼得連弓都挽不住,幾乎失手掉在地上。
緋羽連忙上前去將左瑛手中的弓和背後的箭囊接過,交給身旁侍衛,立刻伸手要去扶她,卻看見她回過頭來淺淺一笑,示意要低調。但是她那本來就缺乏血色的小臉,此刻因為忍痛而更加蒼白了,額頭上還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可以想象如果嘴唇不是塗著胭脂,此刻也一定青紫了,這讓緋羽心疼不已。
“陛下箭法神準,臣等敬服!”一個將領忍不住上前弓腰抱拳道。眾將士也跟著紛紛抱拳致意。就連一心等著看好戲的夏侯元也不得不憋著氣低頭致意,只能在心裡大呼奇怪。
左瑛笑看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在賀蘭楚的身上,“羽兒,去替朕向太師討杯賞酒喝。”
周圍的將士們聽見,都為左瑛的幽默哈哈一笑。
儘管沒有絲毫表露出來,賀蘭楚的驚訝卻可以說是眾人當中最甚的。
在左瑛捲起衣袖的時候,他已經發現她的雙手纏著繃帶,顯然是受傷了。這繃帶不光說明了左瑛在他缺席射藝課的那段時間裡自己暗地下的苦功,也讓他為她竟然沒有以此為理由拒絕發矢感到加倍的意外。本來一心想著當眾羞辱左瑛的他,頓時有種乘人之危、勝之不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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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承澤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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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左瑛的箭沒入靶心,賀蘭楚的心情簡直可以用驚歎來形容。他還清楚地記得第一天授課的時候,左瑛連弓弦都拉不開的情形。這是要擁有怎樣的天賦,又在短時間內下了多少苦功才做到的?
這個丫頭總是在他以為自己已經重新摸清楚她的底細、把握住了她的動向的時候,冷不丁又給他帶來一次結結實實的意外。
賀蘭楚接過小吏捧上來的銅爵,單膝跪地,雙手呈上滿盛美酒的銅爵道:“臣代表眾將敬陛下一杯。”
在這個角度,他清楚地看見左瑛半露在衣袖外的手正在不住地微微顫抖,右手的拇指上赫然還戴著他送的白玉扳指。層層的繃帶已經將她纖細的小手包裹得幾乎找不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那幾根小手指的指頭了,只能看見露出來的粉紅的指甲都在輕輕抽搐。右手潔白的繃帶中還隱隱透出幾點鮮紅的血跡,看來是剛才的用力讓傷勢加劇了,可能是虎口崩裂了。
看著左瑛不住顫抖的雙手和那上面的血跡,賀蘭楚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閃現出一個奇怪的問題——她現在是不是很疼?虎口崩裂的疼,他年少時練習兵刃的時候也嚐到過,是一種會叫眼水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疼;以她的柔弱,能夠承受得了嗎?
可是當他手中的銅爵被緋羽接過,他起身看她的時候,卻分明看見她嘴角那抹自信中透著一絲詭譎的笑容根本沒有消失,只是跟異常蒼白的臉色有點不協調。
緋羽替左瑛將銅爵裡的酒一飲而盡,校場上山呼“萬歲”的聲音此起彼伏。
“陛下射藝精進。可喜可賀。”賀蘭楚朝左瑛一抱拳道。
“那也是因為愛卿教學有方。”
可不是?為人師表、以身作則,翹課翹得比學生還勤。
“臣不敢居功。”賀蘭楚幾乎從不謙虛,但是這次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這個丫頭天資過人、又刻苦用功的話,自己即便是孔聖人再世也教不出這樣進步神速的弟子來。
左瑛轉身朝眾人朗聲道:“今日校場之上。朕不光目睹了諸位風采,還有機會與諸位同樂,朕非常高興。望諸位再接再礪。武功日益精進,待朕從承澤離宮回來,再與諸位同聚!”
左瑛說完,便在眾將士的山呼聲中,離開了校場。
這天小女皇在校場上負傷發矢的風采成了一段佳話,在士兵當中流傳得很廣,甚至後來連洛陽城的百姓都在談論。左瑛也順帶收穫了一群粉絲。那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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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後,便到了左瑛出發去承澤離宮的日子。
承澤離宮原本是在大周剛剛建立、政局未穩的時候,為了在邊陲地區彰顯帝皇天威、宣揚教化而建的。也因為建國初期,不適合鋪張浪費,所以形制相對簡單。裝潢也較為簡樸。大周的皇帝事實上也沒有臨幸過多長時間,皇帝離開後,這裡就成了一處象徵性的建築。
承澤離宮建在汾西,離洛陽有七八天的路程,毗鄰著與突厥人的地盤接壤的地方。女皇親自到邊疆迎接阿史那世子,這可以說是最高規格的待遇,給足了阿史那氏面子。
出行的這天清晨,群臣集體相送,前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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