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3/4 頁)
勉強按得住的兇猛,已經將這裡的侍衛嚇壞了,質量次點的鐵鏈都不敢用,即便是皇夫也只能無禮了,否則讓他逃出去了,恐怕是要吃人的。
他肩膀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在他的極力掙扎下草草包紮過了。可是衣襟上的斑斑血跡、散亂的頭髮和額頭上還沒幹透的汗水,讓他顯得頗為狼狽。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透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是怎麼被識破的。是在犒勞大周侍衛的酒中所放的蒙汗藥出了問題?是低估了那些孱弱的大周賊的實力?還是……
正在這時候,房間門口響起一陣門鎖被開啟的聲音。
“陛下特許夫人與皇夫見一面。不過……請夫人小心。”阿史那無期聽見外面的侍衛用“內有惡犬”的擔憂對什麼人交待道。
話音剛落,一個半面蒙著黑紗的中年女子從門口的屏風處繞了過來,走到他的面前。
“是你?”阿史那無期驚疑道。“他們怎麼會讓你進來?”
可他的話剛說出口,自己已經立刻恍然大悟,雙眼逬火地怒吼道:“是你!原來是你告的密!怪不得我的計劃會被識破!你這個可恥的大周走狗!”
裕谷夫人依然穿著一身樸實無華的深色衣裙,眼神淡漠。她來到阿史那無期對面的坐榻上坐下來,平靜道:“殿下,你從來沒有將你的計劃告訴過奴婢,‘告密’二字又從何說起?奴婢只是將自己的猜測和能夠支撐這些猜測的細節跟女皇陛下分享了,而又得到了女皇陛下的採信。”
“呸!你這個心腸歹毒、賣主求榮的妖婦!都怪我當初一時心軟,居然真當你是個可憐人。錯信了你!”如果不是被身上沉重的鐵鏈掣肘,阿史那無期真想衝過去將這個利用他的同情心來反讓他淪為階下囚的妖婦生生撕開兩半!
“殿下,奴婢並非賣主求榮。”被罵得狗血淋頭之下,裕谷夫人的雙眸裡卻全然沒有生氣的表情,“奴婢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殿下著想。為了百步離可汗著想,為了阿史那氏著想。”
“哼!以你的卑鄙無恥,即便做了再齷蹉不堪的事,也一定有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阿史那無期怒極反笑,“你們大周賊個個都是這樣奸險狡詐、內心狠毒的小人!”
“殿下,你的心情,奴婢理解。”裕谷夫人依舊不溫不火道:“但是奴婢還是在這個時候來見殿下一面,除了要讓殿下知道,奴婢問心無愧之外,還想告訴殿下:女皇陛下知道奴婢在舉目無親、孤苦無依之後,已經答應奴婢跟隨她回宮中的請求。回洛陽後,奴婢從此就作為御書房的伴讀宮女,可能還會跟殿下時常會面,到時候還請殿下多照顧。”
阿史那無期又一次瞪圓了雙眼,“你不是要回鄉,死在那裡嗎?!居然攀附起大周的狗皇帝來了?!”
裕谷夫人站起身來,微微頷首道:“奴婢向殿下承諾之事,奴婢一定會辦到。”說完以後,行了個禮,離開了房間。
*
這一夜,千里之外的洛陽城正下著瀟瀟夜雨。
大雨讓已經步入夏季的洛陽城,又驟然迎來了一股春天時的涼意,讓多愁善感的人們彷彿有種春天眷戀凡塵,離別的步伐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感覺。
這時候,洛陽城南的南信酒家裡,酒客已經寥寥無幾,附近的酒肆、人家也都已經燈火闌珊。
南信酒家二樓的一處廂房還亮著燈,兩個對坐在酒席前的人,還在不時舉杯。
面北的那個中年男子穿一身天青色的絲帛長衫,身形清瘦,稜角分明的臉上,雙眼炯炯有神,及領的短鬚顯得穩重又不失幹練。他端起酒壺,將對面的酒杯和自己面前的酒杯都斟滿,然後舉杯溫和地笑道:“三少爺,老僕再敬你一杯。喝完這杯後,就請允許老僕恭送三少爺回宮,免得離宮太久,招致懷疑。”
他對面的那個容貌俊朗、衣著華貴的青年男子正是李雲深。李雲深也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君安,你多慮了。”說完,爽快地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他的目光落到了窗外潺潺的雨滴上。他此刻的臉上沒有慣常的那抹陽光的笑容,眼神中甚至有點憂傷,“君安,你還記得我們二人第一次對飲的情形嗎?”
李君安微微一怔,然後點點頭,若有所思道:“老僕記得。”
教自己的少爺喝酒本來不是一件作為僕人兼長輩應該做的事,但是跟著李開宗戎馬半生的李君安,除了這一樣以外,再想不出別的方法可以驅除那個十來歲的少年心中的不快了。
“君安,父親走之前有沒有隻言片語留給我?”
少年遊學一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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