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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不妨直說。”左瑛道。
賀蘭楚注視了左瑛片刻,才幽然道:“陛下深通軍政要務,有雄韜大略……為何,藏而不露,一直隱忍至今?”
如果早知道她有這樣的才幹,是明君之材,哪怕因為年紀尚幼,只能表現出聰敏好學也好。廢黜孝帝之後,他大可以扶立她為皇,盡心輔助她,而他的雙手說不定就不會像今日這樣沾滿了族親和同朝大臣的鮮血了。她到底為什麼要一直裝瘋賣傻,擺出那副不讓人寄予任何希望的刁蠻專橫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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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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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瑛心中一陣錯愕。這個問題已經直指她身上最大的秘密。尤其是當在賀蘭楚的口中提出時,讓她猛然有種自己在跟死敵談心的感覺。
而且這個問題左瑛沒辦法正面回答。也許賀蘭楚只能問蒼天,她前世為什麼不早死了。
左瑛想了想,平緩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賀蘭楚玩味著這幾個字,好像忽然醒悟到自己居然正在試圖將前塵往事的過失推卸到這個小女皇身上,不由感到一絲自嘲。
他淡淡道:“陛下所言甚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緣故,賀蘭楚今夜的“多愁善感”,好像也感染到了左瑛。
她看著周圍帳篷比鄰、火把明亮、人影往來的景象,對這以為自己早已接受和適應了的環境猛然有了種陌生和奇異的感覺。要是自己當日沒有穿越到這具軀體身上,也許就由賀蘭楚來接管這個國家,其實對於大局來說也挺不錯。而且,緋羽也不會跟她相遇,不會為她犧牲了。
“愛卿,”左瑛緩緩道:“朕也有一事想問你。”
“臣洗耳恭聽。”賀蘭楚目光低垂下來。
左瑛無聲地嘆了口氣道:“要一直相信一個在亂軍中失散的人還活著,需要有多少勇氣?”
賀蘭楚抬眼看著左瑛,雙眸微微一顫。
他一頓後才深沉道:“需要有,再承受一次失去的勇氣。”
左瑛看著賀蘭楚,沉默不語。眼神中有了一絲悲愴。但是嘴角卻勾起了淺笑。
“陛下,”賀蘭楚的語氣變得柔軟了一些,聲音更加好聽了,“魏武哭奉孝而文士羞慚;哀典韋而武將無光。陛下今日屢次遇險。憶起已故的近衛,令臣心中愧疚。臣願盡全力守衛陛下安全。”
左瑛笑了笑道:“愛卿統率三軍,軍務繁忙。怎能面面俱到?不過此刻,倒是可以大材小用片刻。”
“謹聽遵命。”賀蘭楚沉穩道。
左瑛轉身,一邊邁步朝遠處走去,一邊道:“朕想請愛卿再擔當一陣太傅的職責,領朕熟悉一下軍中的情況。”
“臣願效犬馬之勞。”賀蘭楚跟上來,跟左瑛一起朝軍營外圍走去。
賀蘭楚邊走邊道:“我軍沿襲齊制,五人為一伍﹐十伍為一小戎﹐四小戎為一卒﹐十卒為一 旅﹐五旅為一軍……”
左瑛認真聽著。她總覺得平常惜字如金的賀蘭楚。今日似乎有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感覺,就像錯過了這次可能就再沒機會教她什麼了一樣。看著他高大英挺的側影,聽著他不再倨驁不恭的話語,心裡有了種異樣的感覺,像是欣慰卻感覺不到喜悅。像是落寞卻找不到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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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朝軍營歡欣鼓舞的時候,卻是紫陽城中的六塵教眾憤慨惆悵的時候。他們沒有料到這一出天衣無縫的連環計,居然反被將計就計,落了個損兵折將的下場。
此刻太守府中的氣氛異常凝重。
“昨夜一戰損失三千精銳,許、餘兩位師兄被俘,生死未卜……這可如何是好?”一個六塵頭目皺眉道。
另一人也嗟嘆道:“此處城池並非十分堅固,雖然早前已經抓緊加固,可待明日一早,王朝軍隊四面一合圍。恐怕就會捉襟見肘、難以為繼。”
就連座上的呂左護法也沒有了往日談笑自若的氣色。
他正要發話,門外進來一個六塵教弟子,行禮道:“左護法,太守府外來了一人求見。我等起初不許,她說左護法見了這樣東西自然會准許。”
那弟子一邊說一邊雙手呈上一顆蜜蠟珠子。那顆珠子剛呈現出來,眾人已經雙目一炯紛紛起立。
呂左護法接過珠子道:“這是溢泉大士的法珠。溢泉大士駕臨。你等快快開門迎接!”
這顆法珠是六塵教最高領導者所有,所有六塵教的頭目都認得,但是底層的教徒就未必都見過,所以只是猜測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