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暗通朝中重臣,就一定是要寫檄文傳檄四方、起兵正位了!只能想到這些可能的宮女們,全部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只要她寫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訊息馬上就會被彙報出去。
然而這幫宮女們憋足了勁觀察了半天,卻根本沒看見左瑛寫字,甚至連她到底在幹嘛都沒想通。
只見她左手拿一條長條形邊緣整齊的玉鎮紙,右手拿支在筆頭稍微蘸了點墨的未開鋒的毛筆,在大尺幅的宣紙上橫的橫、豎的豎地畫著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一連畫了好幾張,每張上面所畫的形狀、大小都不一樣。有時候畫完一張,皺著眉頭看一會兒還揉掉重畫,而旁人根本看不出來她廢棄掉的和她感覺滿意的兩幅圖之間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玉鎮紙畢竟太沉重,以左瑛現在瘦弱的小手臂,擺弄一會兒就手痠了,招呼別人來擺,又始終差那麼一分半毫。
正當她在苦惱進度太慢的時候,緋羽來到她的面前,雙手呈上一件東西,“公主,這是奴婢向工事房借來的魯班尺。”
左瑛伸手接過緋羽手上的魯班尺,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由在心裡暗笑自己嚴重低估了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
看著已經轉身退到門外的緋羽,她的嘴角才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所有人都想知道她在做什麼,但是隻敢偷偷摸摸地窺視;而她卻光明正大地看,還替自己想辦法,絲毫不在意自己知道她看到了。這個人到底是心胸坦蕩如此,還是老練精明到家了呢?
*
*
第十章 私自出宮
*
用極度不習慣的毛筆忙碌了大半天,連午膳也沒顧上吃的情況下,左瑛終於畫出了大大小小几十張奇形怪狀的圖紙,每一張每一處都標明瞭尺寸,註上了或鋼或鐵或銅或合金的材質要求。當她將圖紙晾乾,分成七八份收納進不同的錦囊當中的時候,那些宮女們早就失去了揣測她意圖的興趣,開始無聊打盹了。
左瑛將所有當班的七八個近身宮女都叫到跟前,“我跟羽兒出宮一趟。你們好好守在這裡,任何人來見我都說我不舒服,不見客。我出宮的訊息如果走漏半點,你們就挨個給我從碧雲塔頂跳下去。”
站在眾人面前的那個少女柔弱、稚嫩,華麗的衣服、頭飾將她襯托得跟巧手裝扮下的穿衣娃娃一樣可愛。宮女們心裡想的都是這個主兒是驕橫點,可置人於死地的事倒還沒做過;讓他們從這宮殿中最高的碧雲佛塔上跳下去這種事,也是嚇唬人的成分居多。但是表面上自然都不會有絲毫忤逆,一個個都磕頭允諾不已。
左瑛一笑,她指了指其中一個身形跟她差不多的宮女,“你將衣裙脫下來跟我調換一下。我回來之前,你就在這裡裝成我的模樣,寸步不得離開。如果你踏出門口一寸,就從你腳尖砍下來一寸;踏出來一條腿,就砍下來一條腿。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那宮女連忙點頭答應。
左瑛得意地將自己身上的行頭和宮女脫下來的調換過來,讓緋羽背上裝了圖紙的錦囊和銀兩,再揣了出入禁宮的令牌,離開了永寧宮。
*
此時的太師府中心花園的醒心亭中,正有三人圍著一方茶席計議商量。
“太師,”朝東的中年男子面板棕褐、濃眉方口,蓄一部及領的絡腮鬍,臉上深溝淺壑,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元以為,獄中的李信、馮虎兩人知曉事情始末,不可久留。應當及早剪除,以絕後患。”
“夏侯大人,”面西的一人年齡稍長,清瘦矍鑠、鬢須花白,他從容地提起面前的茶壺,斟滿面前兩人的茶杯,笑道:“馮虎是與先皇從小作伴的摯交,更是柱國將軍馮夷的長子;李信乃先皇的國舅爺,其祖李開宗雖然已經退隱,但是在朝中依然舉足輕重。逢時斗膽妄測,在一干作亂黨羽中,太師獨留此二人性命,正是有見及此。如今先皇駕崩不足十天,大人就勸太師加刀刃於先皇寵臣、皇后之兄,豈非招人話柄之舉?”
夏侯元連忙謙恭地接過年長者手中的茶壺,也給他的杯中斟滿,“那不知張大人有何高見?”
張逢時一捻長鬚,笑意微露的目光落到面南那人的臉上,“逢時以為,只須再過兩日,周室天下就是太師的天下,那荒唐無能的公主,就與三歲孩童無異。我等何必操之過急,亂了大局?”
面南的那人面容俊朗,神情泰然,看年紀年輕於客座的兩人,但是從二人對他的謙恭上看,他的地位卻遠在二人之上。這人正是太師賀蘭楚。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呷了一口,沉穩道:“張大人、夏侯大人,兩位皆言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