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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嗎?”
“不是。”何歡否認。她不懂,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什麼時候,他對“何歡”的態度變得這麼和藹可親了?他不是對所有女人都冷若冰霜,避之唯恐不及嗎?
我在想什麼!何歡緊抿嘴唇,轉頭朝窗外看去。突然間。她看到窗邊小几上的畫軸。畫軸只開啟了一點點,但就憑角落的那塊石頭,她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是她——不對,那是林曦言的畫像,是沈經綸親手為她畫的。一時間,她的心中五味陳雜。
書桌後,沈經綸依舊只是看著何歡,許久才問:“你究竟想與我說什麼?”
何歡暮然回神,正色道:“是這樣的。早上的時候。我無意間看到青松觀的道士在練習拳法。”
沈經綸搖頭道:“不可能的。師傅們在早課前會替曦言做一場法事,我派了管事前去協助。或許是你看錯了。”
“我不可能看錯。”何歡搖頭,“他們一共三十人左右,全都穿著道袍。就在後山邊上那個院子內。”
“後山?”沈經綸沉吟,皺著眉頭緩緩搖頭,“如果我記得沒錯,後山並不屬於青松觀。”他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何歡,“你怎麼會去後山?”
“我……我只是偶然路過。”何歡心虛地低下頭。
沈經綸明顯不相信這話。沉默許久,他淡然道:“既然你只是偶然路過,就當沒這回事吧。無論練武的人是不是青松觀的道士,都是別人的事。”
何歡愣了一下,轉念想想。又覺得這確實是沈經綸的行事作風。她說不清到底是他生性冷漠,還是十年前京城發生的種種令他心灰意冷,總之只要不涉及沈家的利益,他都是這句:只當沒這回事。
沉默半響兒,何歡說道:“表姐夫。我特意對你提及這事,全因姨母和表弟正在青松觀。”她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沈經綸。
沈經綸皺了皺眉頭,轉而道:“最遲後天上午我就會回青松觀。”
“你要回去青松觀?”何歡愕然,續而提醒:“最近城內好似不大太平。”在她看來,他不是應該留在沈家坐鎮嗎?
沈經綸沒有理會這話,神情彷彿在說,外面的事,與我何干?他略一思量,又道:“我從未去過青松觀的後山,你在哪裡看到道士們練武,能否畫一張草圖給我?”
何歡點點頭,拿起桌上的白紙,習慣性往後退,欲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
“不要坐那裡!”沈經綸急切地阻止她,冷著臉說:“你不能坐那裡。”
何歡疑惑地看他。他們身處沈經綸的小書房,這裡原本只有一把椅子,後來他命人在窗邊放了一張軟榻,平日裡她都是坐在軟榻上的。
“總之……”沈經綸尷尬地別開臉,沉聲說:“你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讓絲竹帶你出去,你畫完了,讓她交給我就是。他們是你的姨母和表弟,更是曦言的母親和弟弟。”
何歡莫名其妙,轉頭看看身邊的軟榻。頃刻間,她猛然漲紅了臉,只覺得腦子嗡嗡直響。
何歡自認很瞭解沈經綸,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從來不曾瞭解過他。人人都道他是冷清的沈大爺,幾乎沒有七情六慾,歷來最講規矩最重禮數,每每把沈家那些老古董噎得說不出話,可私底下,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綺懷居吻過她,他們曾在這張軟榻上……
記起往昔的種種恩愛細節,何歡只想立馬逃開,可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沒說。她不著痕跡地往左移動幾步,緊緊揪著手中的白紙,幾乎把白紙揉成一團,再不敢注視窗邊的軟榻。
又是一陣沉默。沈經綸很快恢復了冷靜,問道:“你還有其他的事?”他的語氣明顯帶著逐客意味。
何歡低著頭,她臉頰的紅暈遲遲無法散去,只能悄然轉過身,低聲問:“表姐夫,你知道掮客馮這個人嗎?”
沈經綸皺眉道:“你想說,石頭巷的宅子?”
“你已經知道了?”何歡暮然轉身。
恍惚中,沈經綸有一秒鐘的閃神。此刻的何歡,兩頰酡紅,眼泛霧氣,神情中滿是羞怯與不自然,卻又帶著莫名的專注與純潔的茫然。這樣的她與昔日的林曦言一模一樣。
他尷尬地輕咳一聲,點頭道:“我雖然已經知道,但這是你何家的事。當日我命志華去衙門接你,僅僅因為那是岳母的要求。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是說石頭巷的宅子,我是說馮驥陽。”何歡語氣急促,“石頭巷的宅子,我自己會解決的。”
“你是說,謝三會幫你解決?”沈經綸的嘴角掛著一抹譏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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