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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有力氣端碗?”少女入鬢而不失秀美眉梢一挑,將手中碗在男子眼前一晃,一雙清澈而幽深的鳳眸似笑非笑看著他,“你剛剛可是起身都難哦。”
男子聽她剛剛提及起身一事,窘得垂下長密的睫羽,也掩住眸內瀲瀲羞赧,見少女勺起粥在嘴邊輕輕吹會才喂及自己,男子更是又羞又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乖,張嘴,再磨蹭會粥便得重熱才行。”少女眯起鳳眸,將銀勺盛有白瑩的清粥遞到男子嘴邊,笑哄著男子張嘴。窘羞的男子生怕她再講出什麼話來,連忙張開嫣紅小巧的唇,將粥嚥下喉。
“嗯,這就乖。”汗,怎麼看都像是在哄小孩!我悶笑著一口一口給這個大小孩喂起粥,看著霧落一副恨不得鑽地洞的窘態,我使勁壓著腹腔裡的悶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爆笑出來。
霧落僵硬著身子,好不容易結束他十八年人生中從未過的窘局,喝完粥後,一時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只得眼神閃乎,微紅著面靨側彆著臉不敢看她,燈火下烏黑如泉的長髮染上一薄薄的橙暈,柔美秀逸的側靨在燈暈裡投下一層清美陰影。暖榻邊銅頂火爐內烘著的暖火讓他額間、手心都冒出溫汗。也不知道是暖火的原因呢/還是其它不知原由的因故,心一直亂著蹦跳,好像都要呼之欲出。
我將碗筷放好,關心著起,“要躺下嗎?剛剛吃完東西,還是別躺得好,對胃不好。嗯?怎麼?又不舒服?”見他有些沉默,秀逸的側靨隱隱有冷汗滴下,落下的心又給提起來,坐在暖榻邊手擱在他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燒,估計是今躺一天的原因。”
霧落垂下長睫,靜默不語,不清自己心為何這般慌悸,朦朦朧朧有抓不住,理不清,想不透的感覺在自己心裡面慌亂中徘徊。還有幾分無從的酸楚是甩也甩不去,霧落現在恨透這種莫明其妙的感覺,好像自己是被人提出水面丟棄在河岸的游魚,任他怎麼努力想游回水裡,也是徒勞無功,只能睜睜看著自己爆曬在驕陽下,掙扎著喘氣,乞求能讓他重回水裡,回到十八年前平靜的日子中。
“今日裡驚勞大家,妾身實在惶恐,還望妻主原諒。”霧落決定試著回到以前,用第一次在渭州琴賽與她說話的口氣,淡而有禮道。
對霧落突然而談的姿態與口氣我稍稍一愣,蹙起眉心思忖剛剛是否有說錯話,鳳眸凝視他,眼裡攸地恍惚起來,見他兩肩側滑落而下地長長及腰的青絲似是一傾墨雨染了芳菲,帶著對天界的依戀而落幕著飄灑入凡塵。身上穿著的煙籠青內衣像是一縷淡青薄煙,被這屋內的燈暈不小心沾染了幾縷塵世風雨與羈絆。怔忡久注於他,自己彷彿走進一幅江南煙雨般柔美飄逸的夢境裡,有著淡淡的愁,淡淡的美,還有點淡淡的心酸。
“沒事,是我大意,沒有照顧好你們。今還向你們發了脾氣,你也別放在心上。好好將身子養好,莫讓大家都擔心。”我心裡悠悠嘆了口氣,似有點明白他為何突變的冷漠,也好,如日後他能找到心愛女子,我定會放他自由。現在,就讓我們保持君子之交吧。
霧落心裡一澀,知她必是察覺自己對她的隔絕冷漠,這分明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可為何心這般痛?這麼酸?霧落強壓下心中苦澀,手指緊緊蜷縮到掌心,讓身體的刺痛來平復自己微顫的心,“嗯,妾身受教,謝妻主關心。”
“以後叫我瀲兒吧,與我說話時直稱自己名字就可以,我不愛一些個說詞。”我端起案几上一個裝有溫水的白玉小碗遞到霧落嘴邊,“洗洗口,我呆會去將藥湯端來。”
霧落頷首謝過也不出聲,看他漱完,我接過小碗笑道,“今安清餵你喝藥湯時,我看你似乎挺抗拒,喝一口嘔半口。我吩咐廚房裡拿了些皇宮蜜餞過來,等會喝藥時吃點蜜餞會好些。”
霧落聽到還要喝藥湯,小嘴便有些孩子氣撅起,清眸幽幽地瞅了眼還在笑眯眯看著他的人,兩道秀眉顰得更緊,從小到大喝藥湯他都是喝多少吐多少,今只吐小半已經算很好。
知道他對喝藥湯不感冒,我也不多說,將暖榻邊的火爐裡木炭撥旺些,拿起白狐鬥蓬披系在他身上,指腹不小心劃過他帶有涼意的下額,“別不高興,我也是很討厭喝藥,不過我更討厭生病!你先倚躺一下,我出去看看藥熬好沒,你若感覺悶,我讓安清、安瑤兩人進來陪陪你。”黑線!自己果然有做老媽子兼保姆的料!
霧落黑霧般的眸子看著她走出去,手顫巍巍撫上剛剛被她無意劃過的下額邊。隨著一聲“吱咯”的關門聲,徹底驚起心裡面那圈朦朧漣漪,隨著漣漪越漾越大,眼內一熱,一串串淚珠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