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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美婦一怔,臉上不覺露出一抹笑意,抬眼見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搶了自己丈夫的茶杯喝茶的年輕男子的臉上,居然露出說不出的陰鬱,不由長嘆一聲,“你這孩子,也別太倔強,詹指揮使的事兒,好幾個仵作都驗過屍,都說是體表無傷,體內無毒,宿疾突發,猝死,雖然奇怪了些,可是”
白雲生冷笑:“猝死?能讓一個人猝死的法子,就我也能想出七八種,能騙過那些白痴仵作的毒藥,我知道的就不止一種,反正我不信,他會莫名其妙地猝死!”
呂相公一捂額頭,扭過頭去不看眼前正處於暴躁期的男人,他娘子笑眯眯地轉頭,衝身邊的女使道:“阿飛又送來了不少糟白魚,正好讓你嚐嚐鮮,你也有一陣子沒吃過了,我記得,你平生最愛魚,魚中最喜歡的便是清蒸糟白魚。”
白雲生怔了怔,隨手擱下茶杯,取了筷子,挑了一口魚肉慢慢咀嚼,他依舊是面無表情,並無表現出喜悅或者悲傷。
他自幼便愛魚,最愛的是淮揚的糟白魚,只是糟白魚的做法並不算簡單,秘方也不是尋常人能知道的,京城也不是沒有人會,卻做不出那種絕妙的滋味。
因此,他能一飽口福的機會,總是很少很少。
就是在他和詹玉的關係不鹹不淡的那些年,那位只要出差去淮揚,就總不免去有著百年曆史的魚鋪子,選做好的糟白魚,用冰盒裝好,千里迢迢地帶回來。
想他一介貴公子,回京的時候不帶金,不帶銀,卻帶了幾盒子糟白魚,讓旁人看見,還不知道會說什麼閒話。
白雲生忽而一笑:“詹玉那混蛋,在京城裡從不受別人的孝敬,古板的讓人頭痛,唯獨就是有人送他糟白魚,他到不肯推辭。”這其實是好事兒,水至清則無魚,詹玉能順風順水地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兒,有這點兒小弱點,恐怕也給他加分不少。
瞧著白雲生忽然笑得溫柔,呂家的那位娘子心裡卻酸了酸,即使吃這般美食,這孩子怕是一樣味如嚼蠟。
氣氛不由凝滯。
白雲生細嚼慢嚥地吃完一盤魚,才擦了擦嘴,衝呂夷簡道:“呂相公,我要面聖。”
呂夷簡一怔:“官家下令,不許你出入禁宮,官家的話,老朽可不敢不聽,你老實一點兒,別胡鬧了。”
白雲生惹出大禍,弄得太后見到他就恨不得掐死他,還能活蹦亂跳的,沒受到半點兒實質性的懲罰,已經是官家仁慈,豈能得寸進尺?
“哎。”看著白雲生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呂夷簡心裡也不落忍,何況,他不敢把這孩子逼急了,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兒,這孩子倒黴他不在乎,可白雲生的孃親,他卻要心裡存上有幾分恭敬。
剛想說什麼,就聽他娘子笑道:“不就是面聖,沒什麼,我今兒正好想去看看皇后,順便把這十盒兒糟白魚送進宮,雲生就和我一起去,算是我帶著晚輩進宮玩,太后總要給我幾分顏面。”
呂夷簡是先帝的託孤重臣,便是太后,也不好不給他娘子面子。
“你要把這些送宮裡去?為何?”呂相公詫異地揚眉,他家娘子雖然不是個小氣的,但也不大喜歡奉承宮裡那些女人。
呂家娘子笑道:“我前陣子進宮,皇后跟我說,官家想吃糟白魚,你也知道,以咱們官家的脾氣,怎麼可能向地方要這些食物吃,皇后聽說你是壽州人,便想著咱們家大約是有糟白魚的,娘娘既然都開了口,咱們家又不缺這麼點兒東西,我怎能不送進去?”
呂夷簡一笑:“是該送,不過,送兩盒子就是,剩下的給咱們雲生留下,等他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做給他吃。”
他家娘子不由驚笑:“看你說的,難不成家裡還缺了雲生幾條魚。”
白雲生的眉眼也舒展開來,不似剛才那般抑鬱,挑了挑眉,搖頭道:“娘子,呂相公不是為了讓我吃魚,他是擔心官家心裡不舒坦——連官家都吃不上的魚,你們呂家一送,就送出去十份兒,換了我,非得氣死不可。”
說著,便搖頭,“要我說,相公也太小心,換了別人就罷了,咱們官家那個麵糰性子,哪裡會那般小心眼兒?”他說這話,到帶了些許輕嘲,不全是褒獎。顯然對官家那讓天下文臣尊敬的脾性,不大看得上眼。
呂夷簡嘆了口氣,蹙眉:“官家畢竟是官家,我們做臣子的,總要想方設法地避免讓官家心裡不舒服,這才是為臣之道。罷了,你要想去,便去吧,就說老朽病重,想讓你幫我向官家討一人參,補補身子。”
其實,呂相公要是知道,這白雲生進宮究竟是為了什麼,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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