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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青絲垂在胸前,頭上珠光繚繞,本來是很俗氣的打扮,可是落在嫻娘身上多了幾分不同,張揚不改,傲氣逼人。
此時的嫻娘雖然略顯病弱些,但氣勢亦然,趙睿琪敏感的看出母親對父親和往日不同,世上再沒什麼人能牽絆住母親,趙睿琪幾步走到嫻娘跟前,跪在鋪著紅錦緞的踏板上,聲音嗚咽:“母親還有我,有嫣然表妹。”
嫻娘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見到眼前的兒子,嫻娘蒼白的手撫摸著兒子的眉眼,“我知道有你們,所以不安排好了我不放心。”
趙睿琪仰著頭,嫻娘額頭是汗水,她強壓著什麼,記起嫣然說過,每一日母親都在同疾病戰鬥著,每一刻她身上的骨頭都很疼,“您哪疼?”
嫻娘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勾笑道:“疼了八年,我都分不出哪裡疼了,琪兒啊,沒事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母親。”趙睿琪眼眶溼潤,八年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嫻娘操持王府,從沒喊過一聲的疼,“您太苦了。”
“看著琪兒平安的長大,娘不辛苦。”嫻娘將兒子拽起身,仔細的看著他,彷彿要將他印在腦子裡一樣,眼角的餘光見到門口的黑影,嫻娘從不屑於演戲,揚聲道:“既然王爺來看望妾身,進來吧。”
汝陽王推開攙扶他的茗煙,走近屋子,見到嫻娘,他明顯怔住了,以前怎麼沒發覺牡丹之美,“嫻娘。”
中毒八年,疼了八年,他竟然一無所知,汝陽王心有愧疚,他不會輕易相信人,雖然當時震驚於嫻娘列出來的證據,他被刺激之下也是將信將疑的,後來他派人查過,宛如果然如嫻娘所言,她的母親是被掠的漢女,而她的父親是蠻夷的貴族,她傾心相戀的情人就是死在趙逸青的成名之戰中,是他親手射殺的。
宛如進京城一是為了刺探軍情,再有就是為情人報仇,汝陽王以前有多喜歡宛如,現在就有多恨她。,
”王爺的身子可是大安了?”嫻娘平淡的笑著,“您的注意些,別被妖嬈掏空了身子,王氏最喜歡用些助興的藥兒,平時到也沒什麼,王爺心浮氣躁時,用她解悶,再用了藥兒···嘖嘖,王爺得多保重些好。”
趙睿琪垂下腦袋,汝陽王記起那日招王氏伺候,他一洩如注,根本剎不住,最後暈死在王氏身上,請名醫看過,他傷了元氣,一年間不可再行房,並且御醫提醒過他,在子嗣上會艱難些。
不能行房倒也沒什麼,汝陽王不是貪花好色之人,但子嗣上會艱難,御醫說得很客氣,但他聽出話外之音,為了證實他心中所想,趙逸青化裝成平凡百姓,出了王府找了幾個京城名醫診脈,他們都是如是說的,有的直言相告,他今生怕是再難有兒女了。
趙逸青年過三十,以前他以為他還能再有兒子,對趙睿琪要求很嚴,如今他只有趙睿琪一個兒子,汝陽王看他慈愛了很多。雖然嚴厲不改,但也不會動不動就要責打趙睿琪,真打壞了,趙家嫡系血脈就斷了。
“琪兒,你先出去,我同你娘說說話。”
趙睿琪見嫻娘點頭,才慢慢的退出去,旁邊的隨從低聲道:“世子殿下,表小姐來了。”
嫣然同樣一身紅色衣裙,向趙睿琪招手:“表哥,過來呀,我有話說。”
她是聽說過汝陽王來看望嫻娘才會叫走表哥的,趙睿琪同嫣然離去,嫣然昨夜又想了好幾個主意,前生他們只會做不會說,汝陽王總是說他們夫妻沒趙睿珏孝順,他們熬藥給得病的汝陽王喝,汝陽王說他們裝模作樣,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們費盡熬的湯藥,比不上趙睿珏幾句話,比不上貞娘柔順的照料。
嫣然就讓汝陽王知道什麼才是裝模做樣,只要天下皆知表哥是孝子,汝陽王是不是認為表哥孝順,就不重要了,就如同前生她不是那麼驕縱傷人,可在旁人的印象裡她就是如此,她怎麼解釋都沒有用,唯一聽她訴說苦悶的貞娘,總是勸她,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可每一次她總是壓不住火氣,或因貞娘,或因表哥,每一次都被人誤會。
“表哥聽說過平一指嗎?”
“你說得是斷人生死的平一指?”
嫣然同趙睿琪對坐,趙睿琪拿起栗子剝殼,送給表妹吃,嫣然說道:“嗯,就是他,我聽俊卿哥哥說,他回到都城了,就住在京郊獅子林裡。”
“請他給娘看病?”趙睿琪將栗子放在嫣然面前,“他給娘看過的,早就斷定娘···”
嫣然道:“只要表哥爭氣些,大姨母會很開心,最後這段日子,應該讓大姨母開開心心的,別讓她再為你擔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