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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受刑的時候,那些侍衛也是同樣圍觀著,議論著,鬨笑著……
因高燒而潮紅的臉變得越來越蒼白,雷海城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握起雙拳。
“怎麼了?”站在他身後的齊大輕聲問。他看不到雷海城的表情,只見雷海城的背脊不停在發抖。彷彿有種被壓抑了很久的強大情緒就將從雷海城體內炸開。
又幾個囚犯哭喊著被侍衛扔到白虎利爪邊。眾人正等著那刺激一刻,聽到一個即使飽含憤慨怒氣卻依舊清朗好聽的聲音大吼一聲。
“禽獸!”
這聲音如此突兀,以至滿殿俱靜,只有數聲悽慘叫聲,幾個囚犯亦遭虎吻。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一人身上。
一個纖瘦修長的少年,滿是乾涸血跡的囚衣和手腳上的粗重鐐銬表明了他的身份,但少年漆黑眼睛裡發出的光芒,銳利得讓大家都忘記了他是個囚犯。
侍衛中響起竊竊私語和不懷好意的淫褻笑聲,不少人都認出了這少年曾經被他們肆意玩弄過。
“海城……”明周從冷玄懷裡抬頭,看到雷海城轉身面向他,想到雷海城也將要葬身虎腹,他胸口漲痛,叫了一聲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雷海城的視線根本沒落在明周身上,只冷然盯著高高在上的冷玄,再轉向眾人,一字一句,清晰得傳遍整座大殿。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囚犯中有人是你們的至親之人,譬如你們的父母、妻子、兒女,你們能忍心看著他們被拿來喂虎,還能笑得出來嗎?你們自己想一想!”
他聲音年輕,可幾年律師好歹不是白當的,拋開口才,言語抑揚頓挫間,已經自然而然有股令人全神貫注聆聽的魔力。群臣中有些人平日還算敦厚,聞言不由面露愧色。
符青鳳一直笑吟吟地在旁邊看熱鬧,此刻不禁一收摺扇,驚奇地打量起這膽氣不凡的少年囚犯。
冷玄冷哼道:“一群死囚而已,死何足惜?”
“那請問,天靖國可有哪條律法規定用老虎來處死犯人的?即使死囚,或斬或剮,也應當按律法處置!不能隨心所欲,濫用私刑。否則法之不法,跟一紙空文有什麼區別?天下若法令不行,上位者又將如何取信於民?又將用什麼為準繩讓百姓遵從?”
雷海城侃侃而談,毫不退縮。他很清楚跟帝王談論現代的法治概念不啻對牛彈琴,只是面對觀眾,律師的職業習慣根深蒂固,忍不住就開始辯論起來。考慮到聽者是群古人,他儘量把現代嚴謹的法理知識濃縮簡化,還說得文縐縐的好讓眾人容易聽懂。
對於這個皇權至上,皇命凌駕法令的“人治”時代,雷海城所說的法治理論,眾人前所未聞,但不少文臣畢生都在研究治國之道,聽後大點其頭。
連那形容慵懶的瀾王也在玉案後慢慢坐直了身子,眼中若有所思。
“說得好!”符青鳳爽朗地大讚,目光炯炯,毫不掩藏欣賞。“想不到天靖皇朝居然還有如此人物,青鳳見識了。”
呵!難道古人真跟那些穿越電視小說裡所描寫的一樣,很容易唬?幾句話就震住了?雷海城有點難以置信,把還沒說出口的長篇大論收了回去。
風陵使臣一行中那頎長男子在符青鳳耳際極小聲地說了幾句,符青鳳點頭,起身朝冷玄揖道:“冷陛下,這位少年頗有學識,想來不會是作奸犯科之徒,不知陛下可否賞我風陵一個薄面,免了他的死命?”他既動了愛才之心,又見雷海城年輕文秀,料想犯的多半是文字獄,仗著風陵國勢為雷海城求起情來。
冷玄冷冷一笑,“符丞相,他是行刺本皇的要犯,絕無赦免之理。”
“啊?”符青鳳沒想到雷海城犯了弒君大罪,不禁愕然,行刺皇帝放在哪國都是死路一條。他惋惜地看了雷海城一眼,搖搖頭坐了回去。
見符青鳳不再出頭,冷玄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妖言惑眾的欽犯拖下去喂虎。”這個下賤東西,勾引他兒子還不夠,竟然還敢在群臣和風陵使臣面前出言頂撞他,實在猖狂絕頂。
“父皇!”明周抓緊冷玄衣袖,見冷玄神色冷峻,毫無圜轉餘地,心知再如何哀求也是枉然,他背轉身,不讓人發現他眼裡淚光。
數名侍衛圍將上來,雷海城冷冷地站著。身後齊大卻低聲罵了一句,聲音極輕,只有雷海城聽清楚。“混帳東西!”
齊大褐棕色的眸子微微收縮,雙手暗中握緊了手鐐。
“且慢!”
侍衛正要伸手去抓雷海城胳膊,被瀾王大聲喝止。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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