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冥想(第1/3 頁)
普阿利斯夫人沒和奧蘿爾聊多久,十幾分鍾後,她們就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盧米安陪著姐姐,將普阿利斯夫人一路送出了大門。
他隨即望向奧蘿爾:
“她讓你幫什麼忙?”
奧蘿爾撇了下嘴巴道:
“讓我在讚美慶典上領唱,我拒絕了。”
科爾杜村的四旬節有三個環節,一是“春天精靈”祝福巡遊,二是水邊儀式,三是在教堂內舉行的讚美慶典,最後這個主要是以演奏樂器與大合唱的形式進行。
在達列日地區,領唱的往往是教堂唱詩班,但科爾杜村沒這個條件,只能找擅於歌唱者來代替。
至於演奏樂器這部分,村民們倒是不為此發愁,在有牧羊人傳統的村落,音樂或者說樂器是日常生活裡必不可少的。
要知道,牧羊人們常年在野外,不是住窩棚,就是打地坑,除了同伴和羊群,他們最常打交道的只有隨身攜帶的笛子。
放牧、打牌、閒聊之外,吹響笛子用音樂撫慰自己的內心幾乎是每個牧羊人都會做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形容一個牧羊人處境艱難貧困潦倒的話語是“他連笛子都沒有”。
身旁有如此多的牧羊人,科爾杜村別的村民難免會受到一定的影響,他們在廣場上聚會聊天時,必然會有人演奏樂器,讓悠揚的旋律迴盪開來。
“嗯。”盧米安見姐姐意志堅定,內心頗為欣慰。
那些慶典看熱鬧起起鬨就行了,真要做主角不僅浪費時間,而且還容易惹來一些不必要的覬覦。
為了保護視力,在僅有煤油燈提供照明的情況下,盧米安只看了一會兒書就選擇洗漱上床,認真思考起該怎麼安全地試驗出自身在夢境裡有什麼特殊之處。
那位女士連續幾次的建議都無比準確,讓他不自覺就完全相信了她的話語。
夜深人靜之時,盧米安又一次進入了夢境,在那裡醒來。
他摸了摸各個口袋,習慣性點數了一下,確認217費爾金25科佩的收穫仍然存在。
舒了口氣,盧米安提上斧頭和鋼叉,蹬蹬下樓,直奔灶爐位置。
爐火已然熄滅。
“我沒做夢的時候,這裡的鐘表依舊在走……”盧米安略微皺起了眉頭。
這麼“真實”的夢境裡,自己哪會有什麼特殊之處?
——“鐘錶依舊在走”是達列日地區一句俗語,意思是時光不因人類停留,永遠在往前流淌。
盧米安回到自認為最安全的臥室,放下斧頭和鋼叉,刷刷脫掉了衣物。
然後,他走到衣櫃附帶的全身鏡前,一寸一寸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看與現實相比有什麼不同之處。
毫無異常。
“精神上的特殊?”盧米安沒急著穿上衣物,徑直走回睡床,學著姐姐,盤腿坐下。
之前,為了讓他做清醒夢,奧蘿爾教過他一些粗淺的、不涉及神秘元素的冥想法門,他現在想試一試,看在完全靜下來的場景中,能不能察覺到精神和身體上可能存在的特殊之處。
第一步,調節呼吸。
盧米安加深了呼吸的力度,放緩了相應的頻率。
一次次緩慢悠長有自身節奏的呼吸中,盧米安一點點讓自己的大腦放空。
與此同時,他於腦海內勾勒出一輪赤紅的太陽,讓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思緒都集中在上面,以此排除掉其餘的雜亂念頭。
這是奧蘿爾特意叮囑過的,讓他冥想時一定要選現實存在且代表著光明的事物來勾勒,免得被某些汙穢的、邪惡的事物盯上。
作為“永恆烈陽”泛信徒的盧米安第一反應就是觀想太陽。
他的心靈逐漸平靜了下來,感知中的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一輪赤紅的烈日。
忽然,盧米安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
那似乎來自無窮高處,又好像就在耳邊響起,既讓人聽不清楚,又有雷聲轟隆的意味。
無法言喻的嗡嗡之聲裡,盧米安心臟狂跳起來,腦袋就彷彿被人插入了一根鐵釺,用力攪拌了幾下。
劇烈的疼痛瞬間爆發,那輪熾烈的太陽變得鮮紅似血,並飛快染上深沉的黑色。
這冥想中的畫面隨之破碎。
盧米安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喘起氣,有種自己快要猝死的感覺。
足足十幾二十秒過去,他才從那種瀕死的體驗中緩了過來。
他本能低下腦袋,審視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