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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左裴低低叫著。對於劫走亞素一事,他覺得自己無法對父親解釋,也解釋不了。
“你……”左侍大人一口氣堵在胸口,再說不出話來,眼一閉,朝著黎王走去,“殿下,俗語說兒不教父之過,今日裴兒犯下大錯,老臣深知不可饒恕,還請殿下准予老臣以死謝罪,留下孽子一條賤命。”
左家四代忠臣,左裴自小便聽過左家祖先是如何誓死勸諫,大義滅親的故事,他原本計劃著將亞素安全送出東之國後便自去向黎王請罪,絕不牽連父親,卻不想黎王竟會帶著父親同行,眼下,父親竟然還要代替自己只求一死,左裴忽而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倏地失去了重心,一不留神便會墜下無底的深淵裡去。
“左裴,你可知你劫走的是什麼人。他可是謀害公主,你新婚妻子的兇手,你難道不想為公主申冤,替公主報仇麼?”黎承昊之所以下令讓左侍大人隨行,一來是讓左裴見著他父親後能迷途知返,束手就擒,二來也想看看這個向來以忠貞不屈為名的老臣子如何對待自己犯下叛逆之罪的兒子,卻不想左君卓竟要子罪父償,以死明志。左家四代忠良,左君卓於自己尚有師育之恩,於情於理,他都不想眼睜睜看著左君卓尋死。
“你的罪本王自然決不輕饒。”黎王揮手令兩名兵士將左君卓困了個結實,將他押了下去。
“父親!”左裴低聲叫著,隨後便是一陣劇咳,顯是前段時間感染的風寒還未好盡。從黎王方才的眼神中,他知黎王並不打算為難他父親,便放下心來,沒有上前阻攔。
“左裴,你果然聰明得很。本王也不想錯失良臣,你若願意贖罪將亞素交出,本王便既往不咎,還你一個體面的左侍大人之子。”黎王居高臨下,龍章鳳姿。
黎王的話已經很清楚了,只要交出亞素,他父親便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是左侍大人,而他便也還是人人豔羨的左侍大人之子。“恕左裴難以從命。”不知何時,左裴已經立起身來,護在車前,“公主她也必不希望我這麼做。”
“左裴,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能敵得過本王麼?”黎王一聲令下,弓箭手隨即待命,只消一瞬,便能將馬車連同裡裡外外的人射成馬蜂窩。
“如果再加上一個我呢?”褚夜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跳下來,與左裴並肩站著,頰上帶著十分邪魅的笑。
“你?”黎王認出這人便是那日亞素拼死也要護著的小童,他當初就感覺此人絕非一般,卻因為急著帶走亞素,錯放了他,如今倒自動送上門來。“哼,那便連你一起解決,永除後患。”語落,數十支羽箭簌簌朝著褚夜飛去。
褚夜和左裴擋下數支,一支在即將射穿左裴胸口時被一團黑霧攫住,應聲而斷。亞素立於馬車之上,身後拖著長長的鎖鏈,一身墨黑長袍,長髮與衣袂齊飛,一雙幽眸,如夜空綴著繁星,於他周圍流動的空氣彷彿皆因這人驚心動魄的美而凝滯。
黎王的兵士們個個愣在當場,彷彿只要這人那薄唇中的一句話,便心甘情願放了他去,任誰也不願傷了他絲毫。直到一聲接著一聲羽箭斷裂的聲音響起,兵士們才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人便是他們此行的目的,身犯謀逆之罪的當朝國師。
“來啊,將這一干人等給本王拿下。”每見一次,便更進一步希翼著那人的驚世之美,這樣的感情從來有增無減,然而那個人卻一次比一次逃得更遠,黎王大喝,成千上萬支羽箭悉數落下,如一場久違的雨,慘烈而瘋狂。
無數的羽箭在未近得亞素三人身時便自行斷裂,亞素左臂上黑色藤蔓一般的花紋已攀至白皙的頸項上,妖冶而猙獰。
“這麼美的人原來是妖怪麼?”其中一個兵士大呼。
“只有妖怪才會這麼美吧。”
“殺了他,殺了他。”
兵士們呼嘯著,朝著亞素三人一擁而上,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人的鼻腔,滿地的斷肢殘臂讓人不忍目睹。
“不要再逼我。”亞素輕道,一團黑霧在半空中逐漸成形。
眼見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兵士們戰戰兢兢,互看一眼,誰也不敢上前。
“這妖人已被鎖鏈所縛,我們這麼多人,不用怕他,一起上。”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兵士們不退反進,手持金刀銀槍,齊齊向亞素砍去。
亞素知道,他召喚不出蝙蝠人,因為金剛鎖鏈的關係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若不是有那半隻水晶護體,巫力恐怕早已散盡。隨著黑色花紋在白皙的肌膚上漸漸隱去,亞素身子一斜,從馬車上跌了下去。
亞素跌落一個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