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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見氣氛已經明顯趨於平緩，楚雲越發地有問必答，“一個天靈體，十六歲還沒築基，而且修為只有煉器中期，這事怎麼想怎麼奇怪吧？”

“你在暗示什麼？”楚涵陽略顯不快地問道。

“你都明白了，幹嘛非要我說出來？”楚雲撇了撇嘴，“但凡你能對那孩子多一點關心，也不至於連他什麼時候消失了都不知道——不，只要你再多一點關注，你那個管家，還有莊裡莊外的那些個修士，就不會把他欺負成那個樣子！”

“你怎麼知道他被欺負？”楚涵陽沉下臉。

“因為我也被他們欺負了！”楚雲義正辭嚴地說道，“我幹嘛和山下的傻小子打架，把某個混蛋王八羔子的胳膊砍了？就是因為他們把我當以前的楚雲欺負！一群煉氣期的小混蛋竟然想讓我給他們磕頭認罪，真他奶奶滴不要命了！還有你家的家丁，看到我這個小主子被人欺負，不僅不管不問，甚至還幫著欺負我的混蛋說話，就差幫他們一起欺負我了！”

楚涵陽的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只是沒再出言打斷，陰沉著臉，繼續聽楚雲抱怨。

楚雲卻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並沒繼續控訴下去，轉而問道：“好了，前因後果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想好要怎麼處置我沒有？”

“你希望我怎麼處置？”楚涵陽反問。

楚雲張了張嘴，接著便耷拉下嘴角，鬱悶地發現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出現怎樣的結果。

——走，還是，留？

認真地想了想，楚雲試探著問道：“要不，你放我走吧？”

“你想走？”楚涵陽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以至於楚雲也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樣想的。

“貌似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當然，在你不想殺我的前提下。”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被楚涵陽宰掉，楚雲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楚涵陽沒有回答，再次問道：“還有誰知道你是狐妖的事？你的那隻狐狸？”

“……它們都知道，我是說，小狐狸，黃牛，還有老猴子。”楚雲訕訕地說道，“狻猊可能也感覺到了，但是到底明不明白，我不確定。”

“還有其他人嗎？比如欒靈？”楚涵陽問道。

“欒靈應該不知道我是狐妖，但她看出我不是真正的楚雲了。”楚雲撓了撓下巴，決定再把欒靈出賣一次，“欒靈曾經是一個人修，和四冥尊者同時代的那種，為了永生才把自己變成器靈。但變成器靈之後，她有了失憶的毛病，很多往事都記不得了，連自己過去的洞府在哪都想不起來。而我曾經去過欒靈的洞府，得到過她的傳承，就某種角度來說，和她有類似於師徒的淵源，所以她才會讓我給她跑腿，去她的洞府，幫她把那座小塔帶回來。”

楚涵陽對欒靈的故事似乎並沒有多大興趣，徑直追問道：“就是說，還沒有人修知道你的真身？”

楚雲眨了眨眼，沒有接言。

楚涵陽立刻看出了他的心虛，瞪眼逼問：“誰？！”

“……戚一軒。”楚雲小聲說道。

“他怎麼會知道的？你告訴他的？”楚涵陽的臉色明顯又難看了幾分。

“是他猜出來的！”楚雲趕忙辯解，“你一直把小狐狸當成幻境裡的我，但是戚一軒一看到我和小狐狸，就認定我才是那個元嬰狐妖，而且他那時候已經在狐王的身體裡了，我和小狐狸它們說話，他全能聽懂，然後就……就不承認也不行了。”

“你跟他一起離開崑崙，不會也是因為這一點吧？”楚涵陽咬牙切齒地問道。

“絕對不是！我離開崑崙就是為了給欒靈取塔！”楚雲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我真打算在你出關前回來的，是小狐狸覺得戚一軒能教它更多東西，非要跟他走，我不放心小狐狸，這才又跟了一段，去了混亂角，否則我早就回崑崙了，根本不會被你抓到！”

“你還會捨得回來？”楚涵陽冷笑。

“你要是不想要我了，那我現在就走，行了吧？”楚雲撅起嘴巴。

楚涵陽咬了咬牙，不置可否。

“我第一次離開的時候，才是真的想走。”楚雲乾脆破罐子破摔，主動提起了第一次出走的事，“那時候和你不熟，又初來乍到，我是真擔心自己身份暴露後會被你殺掉，所以才想方設法地逃了出去，沒想到竟然會被你抓回去……”

“現在不擔心了？”楚涵陽不無譏諷地問道。

楚雲聽出他的色厲內荏，撇了撇嘴，沒有作答，只擺出一副委屈模樣。

楚涵陽果然沒有再講威脅的話